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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296)

詹知息的疯病时好时坏,像个成了精的麻烦,虞忘归一路饱受摧残,有时候睡到半宿,忽然被喊起来问话,问得又大多是些他所不知道的情爱问题,一言不合就开打。比易剑寒痛扁他,训练他学习《杀谱》更甚,虞忘归在一路上偶然回想起当初自己所以为的不堪过往,居然忍不住觉得易剑寒是个好人。

他一定是被詹知息打坏了脑子。

说归说,詹知息与他的切磋的确叫虞忘归受益良多,更何况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又是个极佳的谈话对象,阴阳极石在他手中,虞忘归也不得不忍。

只当自己撞上个邪门又脾气不太好的师父。

外头发生什么,巫琅既不知晓,也不在乎,虞忘归到四海烟涛的那一日,正巧商时景出关。

他们二人自表白心意之后,便是聚少离多,大约世上总是好事多磨,巫琅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在四海烟涛的每一刻几乎都是折磨,对常人再容易不过的放手,对他而言却是千难万难,他从来都憎恨这种无力感,曾倾尽一切去改变。

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变。

商时景在温泉里只泡了半宿,就回到冰室内闭关,易剑寒有时候会来,有时候不会,盈月倒是天天来,带来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汁,她说烟涛城没有好用的药鼎,只能煎着喝,不过商时景怀疑她只是对自己有意见。

当初烟涛城为商时景裁定的衣服,易剑寒刻意嘱咐布置了封灵阵在衣物上,因此不受寒气侵袭,这次也不例外,新裁了几件烟涛城流行的新款给商时景做替换。

“你一直在等么?”

易剑寒忙得要命,盈月对商时景也没有大夫对病人除外多余的关心,而姑且算得上朋友的宋舞鹤与祝诚二人又全然不知晓商时景回来,自然除了巫琅,便无人候着他出关。

巫琅轻轻应了一声,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商时景,对方站在阶梯之上,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看上去却并不怎么快活。

长发未簪未挽,披散下来,垂至腰臀,漆黑而明亮,倒并不显得杂乱无章,说是失礼,也并无那般狼狈。

衣冠齐整本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可瞧他洒脱自然,却好似也有万种风情。

“嗯。”巫琅轻轻应了一声。

商时景站在那里,寻常女子早该如同蝴蝶一般扑进情郎的怀抱里,可他仍是笑盈盈的,未动声色的站在那儿,然后缓缓踱步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巫琅的心头上。那冰凉的手指探出来,轻轻擦拭了下巫琅的脸颊,声音好似也带着冰雪的寒凉,平静无澜:“往后别等了,傻子,我会来寻你的。”

巫琅知道他说的等,只不过是这个清晨的等候。

他并不止等了那么久,十五个黄昏与清晨,将近两百个时辰。

要是商时景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他等,那这话说出来,只怕会吓着他,于是巫琅弯着眉眼,柔声道:“好。”他近乎乖巧的将脸庞依偎在商时景的手心里,像是只收敛起翅膀的白鹤,优雅得体。

霁雪说他是另一个深渊。

巫琅终于拥住过分冰冷的情人,他低头埋进那人发间,只感觉到肺腑都生寒,对方拥着他,力道不轻不重,不似自己这般如同蟒蛇绞缠。

“巫琅。”商时景缓缓道,“我要喘不过气了。”

巫琅稍稍松了松胳膊,对方便不再开口,任由他拥到天荒地老。

那就摔至粉碎。

直至万劫不复。

第一百一十九章

虞忘归来时脸上还青了一块, 詹知息的疯病见着南霁雪后好似立马好了,没半点要发作的痕迹。

易剑寒矜持高傲的坐在那里, 像是亘古不变的顽石,他好似总是高高的坐着,低头也不显得卑微, 一尘不染, 像是尊被时时擦拭的雕塑,洁白如玉的双手微微合着,平静无澜的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对詹知息的冒犯好似半点不以为意。

一直以来,虞忘归都以为詹知息对北一泓痴心无比,如今瞧他对南霁雪殷勤无比的模样,不由得心中古怪。

“我没有什么事。”南霁雪轻声安抚着自家老五, 瞧他落魄的模样, 不由得有些心疼, 便伸手撩动他凌乱的头发, 低声道, “倒是你, 在南蛮吃了不少苦头。”

“小子,你乱瞧什么?自己的事都管不好, 还去看别人。”易剑寒发话,喝醒探头探脑的虞忘归,神情分外平淡,他轻声道, “你此去南蛮,好像没有什么收获,连修为都没多大长进,既然元婴都还未破,那你回来做什么?”

虞忘归憋红了脸,收回目光来,大概是因为易剑寒这话说得太过理所当然,竟叫他感觉有几分憋屈的服气,低声道:“我有些事想问问你,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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