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易剑寒点了点头,他微微咳嗽了一声,盈月给的药的确治好了他的伤势,然而余痛未消,还是觉得心肺有些难受,“我让众人重新修建城中机关,就是为了有一日遇到我与老龟也无法抵挡的强敌,他们能有时间逃亡,至于下场是不是像生死苦海那样,我也管不了许多了,活着总是比死了更好。”
商时景低声道:“你需要军队。”
易剑寒摇了摇头,他缓缓道:“谈何容易,城民都已自在散漫惯了,我当时不招武卫,就是怕他们白白送命,这次运气好,来得是盈月,咱们早有预料,倘使下次是别的呢?更何况易家最初创立四海烟涛,就是想让众人都有个专心学术的地方可去,如今众人被禁锢在城池之中,许多人几乎都已不知道外界是怎样的,再强行改革的话,恐怕是要换一批新血了。”
这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两人稍稍叹了口气,也觉无望,便不再多提,易剑寒瞧着气氛冷场,又问道:“宋舞鹤怎么样?”
“他没事。”商时景其实挺喜欢宋舞鹤,很想跟他做朋友,无奈对方由于册子一事对自己始终不冷不淡,倒是跟易剑寒非常投缘,倒也说不上憋屈还是不爽,只是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道,“不过我看他这般勉强自己,怕是之前治疗的前功也都白费了,还不知道根基有没有出事。”
“不妨事,既然盈月来了,他跟祝诚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易剑寒倒是轻松了,两人说了会儿话,又听见敲门声,管家与下人送了不少菜肴上来,老管家特意给易剑寒又盛了一碗浓香的乳白鱼汤,见他们似是在说什么要事,嘱咐他好好喝完之后很快就轻手轻脚的退下去了。
易剑寒有些嫌弃,看了看鱼汤里的大块鱼肉,吐槽道:“这是催奶吗?”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对了,盈月说,这萤虫就是星尘与萤虫所组成的,她还说这手段只有幽冥鬼狱能有,看来鬼师这个身份的确是尚时镜的马甲之一。”商时景皱了皱眉头道,“我想回春云山一趟,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一直以来都是商时景被尚时镜耍得团团转,如果这次真能找到他的老窝,放把火烧了,再加上詹知息的麻烦,不管怎么说,也足够尚时镜焦头烂额一阵子了。
“你说这是幽冥鬼狱的手段?”易剑寒好似想到了什么,缓缓道,“那我大概知道这虫子是什么来头了。幽冥鬼狱的科技树是点歪的,他们的门徒多数可以使用自己的肢体作为武器,只不过他们很少会参与正邪之争,不过在九老仙都里也是异类,因为大家都觉得很恶心。”
“自己的……肢体?”商时景复杂道。
易剑寒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块巨大的活肉做成的,你大概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他们喜欢改造自己,主导的是灵魂不灭,生命就会永存,这只萤虫如果是用幽冥鬼狱的手段做成的,它的确还是生物,而且还活着,但现在应该不再存有自己的思想甚至于本能,而是全部听凭尚时镜的操控。”
商时景理解了许久才明白:“你的意思是说,这只萤虫加入星砂之后,变成了一种全新的东西?”
“对,我们看电影的时候,总是有些人身受重伤,然后把身体部分改造成机器,这种叫做生化人,而尚时镜的萤虫就是机械化的生物体。”易剑寒点了点头道,“他很可能是想研究幽冥鬼狱长生的奥秘,结果萤虫的结果并不理想,所以变成了一种新的武器,然后叛逃了幽冥鬼狱,按照尚时镜的性格,很可能是做得出来的。”
商时景沉吟片刻道:“我要回春云山一趟,去搜寻搜寻线索。”
“嗯?”易剑寒不太明白。
商时景想了想,便又说道:“之前我曾经体验过一次尚时镜被囚禁在身体里时的感觉,还跟他交谈过,发现他有些事情根本不清楚,所以我在想,也许尚时镜并不如我们所知道的那样,所有事情都清楚明白,而是只能偶尔能感知到外界,而他又足够聪明,知道推敲我的话来掌控信息,而我们对他先入为主,自然是乖乖被牵着鼻子走,所以以为他什么都知道。”
“是吗?”易剑寒有些匪夷所思道,“可是他要是真的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呢?”
商时景冷笑一声:“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改变,即便知道自己是个被写出来的人,按照尚时镜的性格,估计只会觉得你是记录天命走向的麻烦,那结果就是他一定会折磨你到吐露出所有的未来,然后以一己之力改变这种天命。简单来讲,我们已经跟他结仇,不管发生什么,也不管他知道多少,我们都是要干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