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无论君侯多么叫人唾弃,众人抓他不住就是抓他没住,也没有什么好争这个口舌的。
就在荆淼以为自己的婚期至少要拖上个数十年的时候,君侯却自己暴露了行踪。
大概是做魔做的太嚣张,上天都不能容他,君侯的魔气日复一日的衰弱,便掳走了一名从未杀生的千年树妖试图血祭。早先君侯也曾破坏过几次魔界结界,但每次都被极快的填补了起来,那是因为魔气四溢,只会从缺口处慢慢崩溃,只要赶得及,就能修复好。
但要是血祭当真成功,而那名妖族真如端静所言那般纯善干净……那结界被打破的程度,就不是众人能够修补的了。
谢道倒是若有所思的很,他原先帮忙君侯的时候,对方还满面心不甘情不愿,现在想来,只怕是故作不肯,魔气衰弱定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倒没想到反倒是自己被算计了一把。
有趣。
谢道微微挑了挑眉,神情却并不像是觉得非常的有趣。
还好阿淼不知道这件事,否则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君侯掳走的这个妖族,其实荆淼也认识,就是那一日端静所救的那名“花下奴”沈越,那面容上的疤痕也是因为雷劫而生。怪也只怪君侯实在是太托大,掳走了端静的心上妖不说,还杀了在魔界结界附近巡逻的弟子,换班时见不着人,自然是有蹊跷的。
虽正面交锋只有一次,可这许多年了,他能逃过两界的追杀,足见不是一个蠢蛋,而这次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来,可见君侯不但是六神无主,他还十分迫切,迫切到几乎不在意所有宗门知不知道这件事了。
荆淼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为什么,倏然想起之前君侯认出他,对他说是他叫疯子追杀了自己百年,难不成是与这个有关……他认出君侯并不奇怪,魔气汹涌,可是君侯认出他,却很奇怪了。
疯子这个称呼,荆淼向来是想不到谢道头上的,更别说他从来没有与谢道说过,非要说怀疑,他倒是更怀疑秦胜一些,但是秦胜是为了段春浮,跟他又有什么干系……
思来想去也总是不对,荆淼干脆将自己摘出去,暗道定然是有人逼君侯逼得非常紧,使得他如今根本没有一点时间可以去实施一个计划。
从武力值上来看,这个人最有可能是谢道……但是若真是谢道,他又为什么一言不发……
既然想不通,干脆不要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未必就是什么极好的答案,如今君侯落网,荆淼已经十分满足了。
古昊然给各大门派发了密信,天鉴宗几乎在收到的那一刻就动了身,不过人却也不多,数十名弟子,由一位叫做周茹的师姐领队,荆淼与谢道则先行了一步,他们二人先与端静和古昊然碰了面。
此时虽有君侯的下落,却并不知道沈越被他放在何处。
端静满面冰冷,但荆淼瞧他行动举止,却是十分心急如焚的模样,若不是还有点理智,只怕这时再也停不下来了。其他门派还未到齐,其实他们四人,或者说,以端静与谢道的实力,足以杀死君侯了,不过还需顾虑一下人质的问题。
谢道倒是淡定的很:“既然如此,我去杀君侯。”
“你一人么?”古昊然曾与君侯交过手,知道他绝不弱,更何况若是魔气入侵身体,怕是不大好医治。他沉吟了一会儿,慢慢道,“其实咱们大可稳妥一些。”
“我若是杀不了他,你们跟等死也没有什么区别。”谢道淡淡道,“有这个时间稳妥,你们还不如找找祭品的下落。”
他这话说得十分傲慢,端静跟古昊然皆皱起了眉头,荆淼老神在在的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端静皱了眉头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道:“他说得没错,君侯这个疯子也不知道会做什么,他要是都杀不了君侯,咱们也定然杀不了。”
“阿淼,你随我去吗?”谢道才不理会他,只是低下头来,对荆淼柔声说道。
“我就不同你去了。”荆淼微微一笑,“你这么厉害,我怕我要做你的拖累,我与端静真人跟古道长一同去救那位沈公子吧,要是受了伤,我还能帮他一帮。”
他们四人的性格都干脆利落的很,三言两语将话说完了,便兵分两路,谢道直接杀去找君侯,三人则去搜寻沈越。
分别之时,谢道还同荆淼牵着手,他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五指,汹涌澎湃的灵力自身体之中涌出,吹鼓的两袖飒飒作响,罡风卷着云汽浮在他的衣摆之下,好似离弦之箭一般瞬间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夹杂着惊人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