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倒也不大在意,对他而言,无论段春浮愿不愿意,开不开心,只要他留下来呆在自己身边,自然是来日方长,所以也安分了许多。
倒是殷仲春开始怀疑人生,追杀君侯并不成问题,但是照顾婴童跟瞎子,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他们可是闲着没事就想杀人放火的恶人,但是这种任务很显然跟作恶毫无关联!
虽然殷仲春也不是说想要违抗,毕竟偶尔做做好事也有益身心,最重要的是违抗命令很有可能会惹怒谢道,导致一下子被捅个对穿。
这全天下也只有一个荆淼。
既然全无异议,回天鉴宗一事便早早被提上了进程,张阳羽等人都记挂着封印一事,急着回返宗门商议。也许是老天开眼,一路没再多生什么事端,众人一传回原来的传送阵处后就各自道别,赶回所属宗门去了。
因为之前并没有通知,所以也没有任何人来迎接,荆淼那日过后就恢复了原样,并没有别的改变,对上他,谢道向来是节节败退的,倒也没有太过在意,两个人还是如以前一般相处着。
其实荆淼也需要好好想一想,许多事并不是突然就可以改变的。
他们三人回了天鉴宗,苍乌便打发了荆淼去安置谢道,自己则去跟掌门覆命。
荆淼也确实有些累了,便带着谢道回紫云峰上去,谢道失忆之后算是初来紫云峰,倒很是新奇,牵着荆淼的手四下打转了一会儿,看完里里外外,才轻哼了一声,不屑道:“住在这样的鬼地方,难怪你这样的不快活。”
“你又知道了?”荆淼由他拉着手,只是轻笑道,“这地方有什么不好吗?”
“一点儿人气都没有!”谢道走了两步,见着荆淼望向天光的冷淡面容,忽然去搂他的腰,将满是血纹的脸挨上去蹭了蹭,软声道,“你看你,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冷冰冰的,一个人要是快活的话,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这话说的没有道理,荆淼也懒得理他,带他回去整理房间。
屋子里头倒还干净,虽是两年未归,但因着结界并未生尘。荆淼先进的是谢道的屋子,帮他将被褥理了理,又将翻了翻柜子上的书本,恍惚间倒觉得好像这七年之久的时光都如一场大梦一般,转头看了看一脸随意的谢道,便轻轻叹了一声。
谢道松了手坐在床榻边,疑惑道:“只有一个枕头……怎么我们俩不住在一起吗?”
“我住在隔壁。”荆淼淡淡道。
“对了,你说过的,你跟原先的我是师徒。”谢道好似忽然反应过来了一般,恍然大悟道,“既然只是师徒,那自然是不可能住在一块儿的。”不知为何,荆淼总觉得谢道像是刻意的在强调师徒一样。
但是荆淼望向他的时候,却又只看到谢道无辜的面容。
之后荆淼又整理了一下虞思萌的房间,谢道本还有些好奇,知道是那个未见过面的小徒弟后就立刻失去了兴致,直到最后来到了荆淼的房间。
荆淼的房间再简单不过,甚至连多余的一点装饰都没有,谢道打量着这个一目了然的房间,毫不客气的将墙壁上的剑摘了下来,坐在了榻上。
“这是你的剑?”
轻巧清灵,秀美纤细。
是把好剑,但不适合荆淼。
“以前是……”荆淼顿了顿,甩了甩手,将香上的火熄灭了,给牌位上香。
“那现在的呢?”谢道兴致缺缺的将剑放了回去,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牌位。
荆淼的手顿了顿,将香杆放入炉中才回道:“断了。”他微微闭了闭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绵缠是我用过的第一柄剑,后来用不上了,就把它挂在了墙壁上。”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不想提起那柄断剑。
谢道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写到这里了,真是非常感触呢!
要说这一段的话真的是老早就想写了但是不得不安排在这个地方表达呢,憋的我都快断气了【并不是这件事其实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问题,要怎么说呢,只能说是一种互补的磨合吧。
谢道本身是天之骄子,对他来讲很多事情都是轻而易举的,导致他对荆淼的宠溺爱护有一定程度的粗暴,他不是不想知道荆淼在想什么,而是他猜不出来,就好像【一个吃穿不愁的人很难去体会为了一口吃的而杀人的人】,但是他又用行动在证明“爱”。
没有任何人是不需要磨合就能长久的,甚至连同父母,有时候都会有摩擦的地方,因为每个人的想法都是独立不同的。
跟谢道不同,荆淼是个非常细腻认真的人,他一直挂念谢道很好,无非就是因为谢道非常非常的爱他,这种行为是完全可以感受的到的。再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是【你固然会觉得母亲絮絮叨叨的重复记得吃饭记得盖被子之类的话很烦,偶尔也会恼怒对方根本不懂你的心情,但是心里是非常明白她是爱着自己的】他们俩磨合在一起,就正好互补,在情感上完全是个糙汉的师尊,跟温柔细腻的荆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