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的叫声都快震破天了。
迎回顾月影我们一路上都欢天喜地的,我借了个唢呐来擦了擦,鼓着脸呜呜的吹奏了起来,巫瑞同我坐一匹马,环着我道:“你吹什么呢,这么难听。”我回道:“吹唢呐呢,要好听做什么,喜庆就是了。”
巫瑞一把把我手里头的唢呐抢过去,似笑非笑的对我说道:“认真骑马去,若把我摔下去可不成。”他说完这句话,自己倒是按着唢呐滴滴哒哒的吹起来了。
我愣了愣,愤愤不平道:“明明是你自个儿要坐在后头,摔下去也与我无关。”
不过他确实吹的比我好点,就一点!
没了唢呐,我拉着缰绳四下看了看,前头的乐逸一直轻飘飘的骑在马上,身体左摇右晃的,脸上还挂着傻笑,叫我真担心他什么时候就不小心摔下来了。凤先生骑着马就在我旁边,忽然转过头来略带歉意的对我道:“慕丹,希望你别介意……但巫瑞确实吹的比你好一些。”
这……我……
还能说什么呢。
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唢呐
☆、大侦探蓝玉泉
这桩婚事颇为美满,我看他们拜过天地,饮过喜宴,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送入洞房,洋溢着说不尽的欢喜雀跃。
凤先生今夜喝得颇高,双颊通红,眼神灿若繁星的看着慕元清,笑的微有些痴醉;乐逸饮过遍桌,早早跑不见了人,约莫是回去洞房了;封三卷走了三坛子美酒,只道怕给乐逸添麻烦,走的倒也快;濯仙未曾出现,而康青则说修齐晚间贪凉着了风寒,因此要照顾那孩子,不便前来。
看他们一群人涌去闹洞房,我陪着巫瑞到了外边庭子里坐下。
巫瑞摸着温热的花雕对我说道:“喝一杯吗?”
我忍不住笑道:“你只想喝一杯吗?”
“对,只要一杯。”巫瑞道,“我还记得我们的上一杯是昆仑雪酒,一杯酒,让我等了你十年。再喝一杯,便又是一个十年,我若是再等你一个十年还好,但要我等你一辈子,我恐怕等得会睡着。”
“我就在这里,哪怕喝一坛也不必再等。”我道。
巫瑞忽然摸索着抓住我的手,偏着头问道:“真的吗?难道你敢同我说,你没有一丝一毫撇下我去寻找真相的心思?”他这话来得直白,叫我心里一惊,竟不敢回话,他毫无半分怒色,只是淡淡问道,“以你的性子,一定要说我会回来的,查到真相就会收手,待这件事了结就可以同我在一起……可是慕丹,你在我这儿已经毫无信用可言了。”
我忍不住摇摇头苦笑起来:“我才知道我于你心中是这般的不讲信用。”
“你十年前打完我那一掌,也说过会好好同我解释。”巫瑞道,“我等了十年,也没有等到一个解释。你忘了,不记得了,都不是借口,但你的确失信了。”
“这么听来,我倒确实是个失信小人了。”我微微叹气道,“可你一定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巫瑞故作惊讶的问我:“难道这不值得我斤斤计较吗?”
“看来我不能再对你许诺了。”我微微笑道,忽然又注意到了巫瑞的眼睛,便问他,“你的眼睛怎么样了,还好吗?”
其实我窥看天机后对巫瑞能治愈眼睛所抱有的希望实在是极为渺小,然而凤先生与乐逸一同出手为他救治,巫瑞也在治疗之后曾说隐隐约约之中模糊能看清夜间烛火的光,这便叫我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还是同前几日一模一样,只看得清一些模糊的光影,就好像是罩着一层黑纱布一样。”巫瑞喝了一口花雕,静静对我说道,“你总是比我还要在意这件事,约莫你生性就是如此,喜欢将什么事都推到自己身上,叫自己终日闷闷不乐才好。”
我知道他是在兴师问罪,便没有反驳。
“待你眼睛好了,咱们便再去查吧。”我摸了摸他冰冷的手,看着满屋红艳热切的绸缎与灯火,巫瑞漆黑冰冷的眼睛里映着过分纯粹的鲜红,叫我的心里也不禁温暖明快起来,“总归江湖上的群雄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自会追踪线索。你的眼睛一定会很快很快就好起来的。”
“……你不必为了照顾我而延迟自己的事情。”巫瑞忽然强硬起来,冷冷说道。
但这却叫我忍不住笑起来,我凑过去微微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与你一起去做一些事,过一生。”
我愿陪你醉千愁,
忘忧,
一饮到白头。
……
“什么让你变得简直不像那个不解风情的谈慕丹?”巫瑞愣了许久,才忽然低低笑起来,与我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