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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雨(出书版)(65)

四周暮色初合,山风渐起,记忆中那个笛箫无语相和的月夜夜凉似水,与眼前情景并不十分相似……可箫音温柔如织,不离不弃在身边耳侧幽幽萦绕,却像极了那个夜晚。

吹箫的那个人呢?心静如昨还是境界全非?默默地,手触到了腰间那只长笛,却始终没有抽出横在唇边,心中一阵刺痛,他微微苦笑:相隔数里,以自己的内力,是断不能再吹出笛声随风送到那人耳中了……明知不可为,又何必强求?

痴痴听着那箫音终于丝丝缕缕绝于山风之中,终不再响。

心中一股莫名自嘲上来,他微微一笑:本来想着那人若要相阻,就让他留下自己的命。可原来是自己多虑了……或许他也知道两人间再无路走,避而不见是最好的方法?

夏云初啊夏云初,从今后山穷水阔,鱼书不寄,且忘了前尘风雨,昨日情殇吧!

向着那箫音传来的方向再望了最后一眼,夏云初淡淡一笑,终于走向了那初暗的夜色。

柔滑的手从身后扶上那枝玉箫,轻轻按住了箫孑L,尧绿川咯咯一笑:“大哥,送君一曲终须别,想必夏云初……也听到了。”

萧红屿淡淡抽回玉箫,凝望远方夜色良久,方回首望他:“教主囤积教众八百之众,只为阻属下不去见夏云初!此刻属不已谨遵教主之命,敢问教主可还有吩咐?”

“我说过的,没人在眼前时,无须叫我教主……”尧绿川轻叹一声,手已轻搭上他坚实腰问,浅浅抚摩:“大哥……我知你心高气傲,臣服于我之下心中必然不甘。可我保证,日后人前我是教主,可私下里,你做我的教主,好不好?”

萧红屿冷冷望着他,将腰间那手不动声色拂开:“属下不敢。属下此后自当如敬水教王一般敬你,只望教主也一样明白自己身份,莫让属下为难。”

尧绿川面上媚笑一收,换了似笑非笑:“若我偏要为难你,你又能怎样?”

萧红屿唇边笑意更冷,淡淡道:“属下自然不敢怎样。可有句话望教主记住了——要怎么为难我,属下都绝无二话,可若超了那个底线,萧红屿可不敢保证不做出什么犯上之举。”

“那个底线,就是不碰夏云初?”尧绿川终于也冷笑,目光却无笑意:“你也莫忘了,我不碰他——也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准你再见他,如果不听……”

“我知道。”萧红屿截道:“教主会亲率教众踏平了川西白雪派,就算我萧红屿有通天之能,也挡不住乌衣教千万教众。”

“知道就好。”尧绿川微微一笑,神色妩媚:“只要你不见他,从今后他做他的掌门,你我做你我的教主护法……不是各自相安无事?”

“好,我答应你。”萧红屿一口应下,深邃眼眸中看不出是怒是平静:“属下自会做好左护法的本分,尽力效忠,绝不违抗教主意思。”

“真的吗?我叫你做什么,你真的都做?”尧绿川咯咯笑出声来,斜眉一挑:“那么……左护法今晚就来我房中吧,我有要事吩咐。”

嘴角含笑,不再看萧红屿脸色,已是去了。

……夜深。

万物初睡,乌衣教行宫中各处也已人静灯稀,只一处华美屋舍雕梁画栋,房中烛光未熄。

一个身影立在那问屋舍外,举手轻敲:“教主,属下萧红屿。”

“门没关。自己不会进来吗?”低低声音从那轻掩门扉中传出,竟带着无端挑逗。

萧红屿深吸口气,推门进去。

……房内无人。兽头香炉点着幽幽蘅香,一缕青烟如柔柔蛛丝,细细缭绕,又似女子腰肢,无风自摆,不住款摇。

如鹰般眼光转向床上,不出所料,那轻摇红帐中,隐约有人懒懒躺着。

绪帐忽然开了,尧绿川不着寸缕,斜斜躺在丝被之上,只用一角微遮住了要害,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媚笑:“大哥……我等得好是心焦。”

萧红屿静静望着他,眼中既无惊讶也无羞恼,拾脚过去,在床边立住,眼光肆无忌惮在那白玉般身子上一转:“属下来了,有何吩咐?”

“真的用我说吗?”尧绿川眼中邪气一闪,忽然勾手将他脖颈揽过:“我只想……”

话刚出口,萧红屿身子已动,五指疾伸已将他手臂从脖中擒住,再一反手,劈手压在他头顶:“水教主和柳姑姑尸骨未寒,教主你自重!”

尧绿川一窒,微微摇头:“我就是想着柳姑姑心里难受,才想做些事忘了它。”

怔怔由着萧红屿将他双手压在头顶,也不反抗,轻轻一笑:“不要再说那个……我说过了,无人时我可不要做你的教主,却只想做大哥……”低低叹息一声,神情痴迷:“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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