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右手的衣服已经融化了,整个手臂烧的通红,像烤熟的猪蹄,印章那里也开始血肉外翻,皮肤上面冒着小小的水泡,十分可怖,只是疼痛感还在,我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手臂烧的如何。
延清抱起我的脖子,手也不知道放在哪儿,看见我触目惊心的伤口,他颤颤巍巍的问我:“深深,你……怎么样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会……会伤的这样严重?”
向舒托起我受伤的手臂,欲哭无泪,只是哽咽着,看到我重蹈覆辙,想必她比我更难过吧。
我知道这次恐怕熬不过去了,我勉强开口对向舒说:“别难过,人各有命,认识你们真的很……很高兴。”
延清眼里蓄满了泪水,“深深,你别这么说,一定有办法的,你会好的,等你好了钱都给你用,我也随便你打,印章的法力会削弱你的意志力,千万不要丧失求生的欲望!千万不要!你要活下来,否则霍谦就会娶霍婷婷了。”
“祝他幸福。”
在愧疚感和痛苦的折磨中,我仿佛释然了。
我感觉延清在拍打我的脸,“深深,别睡,别睡。”
我好渴,活着的时候临死前一口水没喝上,死了以后再死一次也没能喝上一口水,真是造化弄人。
难道一切这么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吗?
我们始终不能在一起,对吗?
那就各自安好吧。
我长逝,你长安。
在我完全丧失意识的前一刻,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好悦耳,好温暖。
他抱起我的身体,我仿佛感觉有丝丝凉气在沁入我的身体,我还感觉到他的身体也在发抖。
你是谁?你是不是段简?
即使我昏迷过去了,我的精神还是在遭受折磨,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在苏醒,我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漫过我的身体,将我包裹着。好凉快,好舒服。
我的痛苦好像也减轻了。
是谁在和我赤裸相拥,那是我熟悉的怀抱。
我攀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身上磨蹭着,我在汲取凉爽,仿佛多靠近一点我的痛苦也少一点。
你是谁?为什么会让我有前世的感觉,为什么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当痛苦逐渐减少,我的精神也没有被折磨的时候,我感觉很累了,就像大病初愈的无力,我安心的躺在他的怀抱里入睡。
我想长眠,我想此刻永久停留。
山雨初含霁,江云欲变霞。我躺在长白山天池里,水面雾气缭绕,我沐浴在水中,也沐浴在刚才那一场骤雨里。
水面铺满了花瓣,是紫白相间的野花,花瓣正好盖过我的锁骨,将我身体下面遮的严严实实,我漂浮在水里,沉不下去,也浮不起来。
我转动眼珠张望着,四周寥无人迹,是谁把我放在了这里?
是不是Three?还是延清和向舒呢?
可是在我昏迷之际,那个人分明给我前世段简的感觉,他到底是谁?
我想张嘴,嗓子却是嘶哑的,什么也喊不出来,我想动,身体不知道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着,也动不了,我好饿,谁来把我捞出去啊,我想吃东西。
树树皆春色,山山唯落晖。就这么呆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没有人来。延清向舒你们跑哪儿去了?难道把我扔在荒郊野岭就不管了吗?
Three,你在哪里?你不会也抛弃我了吧。
还有那个救我的人,你在哪里,我想见见你。
不会真的真的把我泡在这里就不管了吧,我的身体之所以沉不下去不会是因为已经泡肿了吧,我现在不会成了一个大胖子吧,不要啊!快点把我捞出去啊。
身后传来阵阵欢笑声,可惜我不能回头,声音有点远,我还不能判断是谁。
光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再隔的近了些我听见了三个人的脚步声。
是不是他们三个?他们知道我今天会苏醒吗?我突然想恶作剧,闭上眼假装昏迷着。
向舒走近天池旁边,飘在我的正上方,虽然我看起来眼睛是闭着的,其实我略微睁着在,她看了我一眼失望的朝他们摇摇头。
她飘回地面后,我听见延清问她:“还是没有醒吗?Three,你这方法到底管不管用啊?”
是Three,真的是Three,难道说也是他救了我?可是,为什么我会有那种……那种再遇段简的感觉,那是跟霍谦截然不同的感觉。
Three回答他:“我不知道。”
我感觉到Three在凝视着我的后背,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他偷窥我时的感觉。
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个癖好。
我觉得装到这个时候也够了,我睁开眼,想告诉他们其实我醒了,我才反应过来,我不能说话,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