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卯足了力气跑,在霍谦面前我不能突然隐身或者飘去,只能和人一样用双腿跑。
由于我跑的太专心,所以他在我身后喊着“你知道茅厕在哪儿吗?别又走丢了”都没听到。
终于跑开他的视线了,我跟着内心的指引跑到八姨太的房间了。看来今晚是有人刻意为之,八姨太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冤死的人太多了,我警告自己,不要同情,不要同情。
我正大光明地走进了八姨太的房间,她已经死了。
我清楚的看到她的魂魄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魂魄漂浮了起来,两个人的魂魄还连在一起,她满目慈爱地看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我没有定魂,直接打开葫芦把她收了进去。
阿弥陀佛,母子连心,安息吧。
她进我的葫芦时没有痛苦的哭喊,生前想必是个好人。
我为她祈祷完,盖葫芦转身出去,霍谦黑色的身影挡在了门口,清冷的月亮从窗户上筛进来,落满一地星子似的光斑。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说:“你不是人。”
如果这话从延清的嘴里说出来,我一定会招呼他一嘴巴子,因为他那是在骂我。
我楞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他说的没错,我现在否认也没有用了。
他的表情变得好冰冷,我好像看到了现代的段简,他总是那副样子。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穿墙飘了出去。
我不敢面对他,如果他害怕我该怎么办,那么,我再也不能待在他身边了,我不想那样,好难过。
我漫无目的的飘,我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飘的累了就随便挑了个屋顶降落了。
我坐在屋顶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进了臂弯里,我好想哭,可是怎么都哭不出来,眼睛干涩的要命,难道鬼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吗,我好难受。
我哼哼唧唧了几声就停下来了,反正也哭不出来,还是别哭了吧。
突然,不知道哪里飘来一阵酒香,我寻着味道抬起头来,Three穿着黑色西装,提着一壶酒飘在我的面前,单脚勾起,像个天使。
“要不要来一点?”他摇晃着手里的酒壶。
我伸出手说:“来吧。”
两个鬼坐在屋顶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酒有点辣,有点甜,倒像是现代那种专门为女性酿造的鸡尾酒。
喝的多了我就开始胡言乱语了,“Three,我喜欢了他十五年,不对,是爱,许深深是深深的爱段简。”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颤抖了下,兴许是晚风太凉的缘故。
“Three,你也有喜欢的人吗?”
“有吧。”
我捶了他的胸口一下,“什么叫有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不确定,我活着的时候看到她受伤了,心疼不已。”
“那就是喜欢咯。她也喜欢你吗?”
“喜欢。”
“在一起了吗?”
“没有。”
“为什么?你没有去追人家?”
“醒悟的时候已经完了。”
“又是一对苦命鸳鸯,来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大饮了一口。
“你伤心是因为霍谦?”
“你怎么知道他的?”
“因为……”
我腾起身,打断了他的话,“你看,那颗星星在闪。”
“看到了。”
星星忽然又不闪了,我又一屁股坐了下来,“能不能跟我讲讲笑话,让我开心下。”
“我不会讲。”
“那讲讲你的糗事吧,你这么高冷,你的糗事肯定很好笑。”
“我没有糗事,你讲讲你的糗事吧。”
我把脸凑到他的眼前,他的眼睛真好看,就像一对闪烁的星星,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眼睑下方有浅浅的投影。
我指着我的脸问:“讲我的糗事?”
“嗯。”
“好汉不提当年勇,好女不提当年囧。不讲!”
我离那对星星越来越近,我就快要把那两颗星星吃掉了,Three一把抱住我的腰,“你醉了,躺会儿吧。”
我双脚软绵绵的有些站不稳,我扯着他的衣领,“你好香……”
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不听话,自己合上了,迷糊中我感觉到有人在抚摸我的脸,我的唇,还把我抱的越来越紧,好温暖的胸膛。
醒来的时候脑袋有点晕,屋顶上有一壶茶,我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那是女款的狐皮大衣。
昨晚Three突然出现了,我们把酒言欢,然后呢?
算了,想不起来就拉倒。
手掌的金光扎到了我的眼睛,任务又来了,今天好一点,二十八个。
从早上一直收到中午,所有的魂魄都收完了。累了,该吃饭了。
我回到了酒楼里,因为再也回不去霍家了,再也不能见霍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