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兄,你怎么……”
“金兄,你可知刚刚侯爷将卫渊召去了?”
“哦?”金悟一愣,当即想到了白天太后之事。
“金兄,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如今看来……”申冉摇着扇子就要朝金悟屋中走去,谁知这微胖少年状似无意向前一步,恰恰挡住了他进屋之路。
“申兄,如今已是夜了,在下瞌睡的很,申兄也早早回去歇息吧。”
“?!”申冉有些莫名其妙,这金悟的话怎么已经是逐客了?
“金兄,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
“呵呵,申兄,我等同为侯爷伴读,这有什么在意不在意的?申兄,请了。”话音刚落,金悟已经关了房门。
“父亲说那申弥明是个人物,只是可惜了,他儿子却空有些许小聪明而已。”金悟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之后,躺在床上悍然睡去。
申冉吃了闭门羹,暗道这傻胖子实在不识抬举,挥袖而走,回到房中琢磨如何在三人之中脱颖而出去了。
却说卫渊完成了一天的训练,用涟晓宫偏僻处一口水井净了身子,光着膀子拎着上衣正要回去睡觉,就看见有个小太监急匆匆朝他走来,竟是侯爷召见。
卫渊心中奇怪,毕竟直到今日他除了每日行礼只是和御蛟有过“交谈”之外,也就是今天那一拳头算是最接近的接触了。而且看时间,他也知道如今正式御蛟完成了一天的治疗没有多久,若再加上小太监寻他的时间,那么便是说御蛟刚刚结束治疗便召他了。
“这……公公,可否容我换身衣物?”卫渊看看自己湿淋淋的赤裸上身,满是灰土的长裤,外带手里形如抹布的外衣……
这么一身出现在君侯面前,治他个“失仪”之罪都不冤枉。
“哪还有这工夫啊?!”小太监急道,“你都不知道侯爷那里都来催了几次了,你赶快着把那衣服套上就完了!”一边说,小太监却已经哭了起来,伸手拉着卫渊手里的“抹布”朝着正殿跑。
卫渊一愣,却也只得随着他去了。
御蛟斜倚在榻上,一头长发未束未扎,雁六便站在他身后拿着把玉梳为他梳发,他一身黑色便服松松垮垮,露出了大半的胸口。卫渊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如此模样的御蛟双目微闭,一副慵懒朦胧。
卫渊正要躬身施礼,却见御蛟半睁着眼睛一抬胳膊:“卫渊不必多礼,坐吧。”
“小人不敢。”卫渊退后一步,躲开太监端来的软凳。
“坐!”御蛟却是已经坐直了身子,睁开了眼睛,朝着软凳一指,不容推拒。
“……是……”
“齐太医。”
待卫渊坐下,御蛟朝着身边老者一点头,卫渊这才发觉原来每日来为瑜镶侯看病的齐太医就站在御蛟身后,但他却刚刚才发现。而且,齐太医竟然朝着他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一软凳上,然后——
开始把脉!
这是什么情况?
“侯爷尽管放心,您白日时所用柔劲力道适度,并未伤到这位小兄弟。”
“那就好。”御蛟面上带笑,放心的点点头。
“不过,这位小兄弟是否自幼年之时便开始习武?”
卫渊没有想到,这位瑜镶侯竟然是因为早些之事特意为他寻太医诊治,如此关爱便是他家中父母也不会如此。莫说御蛟那“轻飘飘”的一拳,往日他便是伤了筋脉断了骨头,也不过父母一句“忍忍就好”而已……卫渊毕竟年少,今日见御蛟言行竟感动异常,他自己都不知他那一双眸子微微现了红色!待听齐峦询问,卫渊匆忙抬头回答,烛光下,更是被御蛟看的一清二楚。
“是,我三岁随父亲习武,如今,已近十个寒暑。”如此说着,卫渊挺胸抬头,为自己的武艺自傲,更希望能够被那少年赏识,不为飞黄腾达,只为今日恩情!
有时候,有的人,就是如此单纯!
卫渊明明有着一对鹰隼般的锐利眸子,如今却因为感动而发红,方正坚毅的鼻子,总是紧紧抿着的嘴唇,虽然年少,但已经有了一个大夏武者的雏形,终有一天,他会和他的父辈一般,成为敌人战场上的恶梦!
不得不说,卫渊的表现有些出乎御蛟的意料,但却也在他意料之中卫渊自小便是闭门习武,他的父母教导给他的除了武艺便只有忠诚,对君、对国、对军!这么一个人,如果是其他人如此对他,他或许会觉得这人别有用心,但是如今如此做派的是夏御蛟,夏国的君侯,从某些方面说,他也是他的“君”,如此,这人便只会朝好处去想了……
“果然如此,你学武太幼,又太过过力,如今年轻还好,但身体也受了暗伤,还是要调养些时日的。”齐峦摇头叹息,其实这也是为什么将门子弟大多早逝的原因,这些人大多自幼年开始习武,如此虽然他们年纪轻轻便得了成就,但身体也大多埋下暗伤,再加上长年征战,沙场艰辛,即便没受过伤那也是于身大损,更何况又有几位将军身上没有“武勋”?!如此更加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