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肖九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看着星期二,“要搬家了……对了,前天你的那个问题,今天就有答案了。”
“我的问题?”星期二疑惑,顿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那个为什么肖九好像是要故意给自己找麻烦的问题。最后他想找的麻烦没找到,因为根本就没有让学校发现他这个旁观者的存在,但是不想找的麻烦倒是找上了他,他口袋里多了块像是玉石的骨头。
“我时间快到了。”肖九笑了一下,但怎么看都有故作轻松的嫌疑。他挎上了旅行袋,走向了门口。最后关门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下房间里的摆设,才咬牙锁上了门离开。
星期二一直沉默的跟在他身边,肖九没有具体的解释,他也就不去多问。
二十分钟后,肖九打车来到了一座写字楼前,接着就是电梯直上十二层。十分钟,他离开了写字楼,身上多了的是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文件袋里装着三处房产证和两张银行卡。
“我也是……吃穿不愁的大富豪了。”肖九没回学校,而是随便进了一家咖啡厅,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搅拌着咖啡,肖九眼神飘忽的说着。
他这个年纪,就有了三处房产,六十万的存款,除非政策出现过分剧烈的波动,或者他自己生活过分奢侈,那么肖九基本上都能舒舒服服的过他的下半辈子了。不过,获得这一切的前提,是肖九完全放弃了现在利用他父母的名声为自己争取好处的权利,以及不得在他父母死后他为自己争取财产——大概应该是这个意思,反正那些复杂拗口的合同条款,肖九只看明白了这些。
虽然,华夏的法律不允许断绝亲子关系,但基本上那些合同已经达到了和肖九断绝亲子关系的效果。
至于为什么不是干脆无比的只是让肖九签了合同就好,而是还给了他父母双方各自给了一大笔“丰厚的补偿”,那当然就是怕他不甘心到处乱喊乱叫,坏了他父母的名声。肖九就不是作为那两个人的爱情结晶出生的,十八年后的在他们俩都已经功成名就的现在,甚至肖九好像已经成为了一个要被他们极力隐藏的污点一样的存在。
“我没想要钱……”肖九放下了搅拌咖啡的小勺,向后坐,头靠在沙发椅背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他感觉很难受,两个公事公办的律师没什么,但是那个代表他父亲来的女秘书言辞间的冷嘲热讽让他的心脏好像是被一只手拧住一样的疼痛,眼睛也一直发热发酸,“我……我还以为今天至少能见到他们……”
很小的时候,父母对他来说是照片,是名词,他甚至以为爸爸妈妈和叔叔叔阿姨一样就是对年长男女的敬称,见到了男的就叫爸爸,女的就叫妈妈。再长大点,他就会像很多没有爸妈的小孩小孩一样问别人,“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呢?”,可是其实他有爸妈啊……
想见他们,但是从小到大,他只亲眼见过他们一次,就是爷爷奶奶过世的时候。没有被双亲亲吻拥抱的记忆,甚至连和他们握手都没有。
星期二皱眉看了他一会儿,坐在了他旁边:“要把肩膀借你吗?”
“谢了。”肖九依旧仰着头,只是稍微歪歪头,把视线转到了一个能看到星期二的位置上,“不过还是算了,我又不是妹子。况且,我也靠不上去吧?”
“你是不想靠,还是因为靠不上来所以不靠?放心,有点冷,但是能撑得住你。”
“不用,真的,我已经长大了,刚才就是有点情绪激动……”肖九的话没说完,星期二已经飘了过来,把手覆盖在了肖九的眼睛上,冰凉而温柔的触感,是肖九已经很习惯的,他闭上了眼睛,感觉心脏的疼痛渐渐的消散。
“别撑着,你就是个孩子而已,不应该死要面子活受罪。”
肖九感觉星期二的另外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在拉着他动作,他没继续逞强,而是随着星期二的动作靠了上去。就像星期二说的,有点凉,没有人的体温,但是能够支撑住他。
“你也比我打不了多少。”舒服和放松是一回事,但是逞强依旧也是必须的。
“谁说的?从我还记得的那些事上猜,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我也死了好几年了,按岁数来说,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八了,足够当你叔叔了。来,叫声叔叔。”
肖九笑了,下意识的双手搂住了星期二近在咫尺的腰抱紧,接着自动自发的把脑袋从星期二的肩头转移到了他的颈间,还磨蹭了两下:“小二……”
星期二哭笑不得,感觉是自己挖坑自己埋,但是……他知道肖九并没邪心,他就只是单纯的下意识的撒娇。拍了拍肖九的脑袋,星期二反而把他搂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