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让晕晕乎乎,他脑海中既有这么个画面,却又感觉不真实。
“难道那不是梦吗?”叶让自言自语道。
花清月说:“难道也是因为我忘了?”
她说:“你送我下山后,我在卫生所烧了好几天呢,估计是那个时候清理大脑,把这些清理了出去。”
叶让:“你也真乐观。”
花清月把他放下来,抱胸问道:“那么,你想来的地方我带着你来了,接下来呢?”
叶让:“……老规矩,给它道个歉?”
花清月盘腿坐下,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让一鞠躬,姿势标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现在已经深刻认识到,大自然的神秘不容人类小觑,我为曾经无知自大的自己向你道歉,请你不要再戏弄我和月团子了。”
叶让二鞠躬:“回头路上也别设置什么障碍,感谢。”
叶让三鞠躬:“顺便,感谢你对我的关注,我有点承受不来。最好让我明天恢复正常,不然会耽误工作,这次的工作不容出现失误。”
花清月:“你……道歉就道歉,不要再提要求嘛!”
叶让愣了愣:“我有提要求吗?”
花清月摆手:“反正我是没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叶让抬起身子,苦着脸转向花清月:“主要我觉得有点……奇怪。”
他想吐槽对着石头鞠躬说对不起,很神经病,但介于之前种种,叶让还是怂了,换了个相对温和的词语。
花清月:“你来的时候都遇到那么奇怪的事了,这不就是在暗示你,现在就要按奇怪的来吗?”
叶让一想,对啊!花清月这个逻辑,果然有做神棍的资质!
于是,叶让恭恭敬敬给石头行了个大礼,并诚恳道歉。
似乎有东西在笑。
嘻嘻嘻,窃笑声。
叶让抬起身子,环顾四周,两旁树上有几只鸟拍着翅膀飞走,叫声就如刚刚的窃笑声。
花清月道:“是很像笑声吧。”
叶让:“对啊,我都有点……疑神疑鬼了。”
“那倒不是。”花清月讲,“我们苍族有说法,不被人看到的才是神,有缘人能悟到它,因为它就在一草一木,在这周围的一切中隐藏着。如果它想与你沟通,就会借自然之手告诉你,你看它刚刚,不就刚刚好,借着鸟儿的叫声,告诉你它在笑吗?”
叶让:“……你们有个特殊的本领,就是一本正经胡扯,但莫名又有说服力。”
花清月深吸口气,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经常到这个地方来,它们想要我把天地人神全都表现出来,传达给外界。所以,关于画作的灵感,大多数都来源于自然。”
叶让讶异:“等等,你是真的会忘?”
“后遗症?”花清月说,“我小时候就经常发烧忘事,但忘记的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阿爸说不是病,不需要在意。”
叶让若有所思。
花清月又道:“你自己不也经常忘记事情吗?没有人能把自己经历的所有的事都记在脑子里。而且比起我,你忘记的事,很重要。”
花清月意有所指。
叶让虽然直,但这次还是接收到了花清月递来的信号。
嗯,没错,他忘记的事情很重要,比如,他忘记了花清月。
明明之前,她一直陪伴在苍族借住的自己,他还救了她。
“你说得对。”叶让点头。
前方的草丛一阵响动。
叶让顿时警觉起来,身体下意识护在了花清月身前。
小小一个男孩子,瞪着两只漆黑的眼珠,紧张地盯着发出异响的草丛。
过了会儿,一支长长的,黑漆漆的镜头伸了出来,咔嚓拍了张照。
一个大胡子男人腿一迈,跨了出来,低头看自己刚刚拍的照片。
“嗯,苍族的小孩儿吗?”大胡子抬起头,看向前面一大一小两个人。
花清月站了起来,而叶让愣了好久,歪头对花清月说:“叫爸。”
花清月:“啊??”
大胡子手向后一探,牢牢抓住身后妻子的手。
叶让的妈妈也从灌木丛钻了出来,掀开兜头的连衣帽,眼前一亮:“啊,是苍族的小孩儿!”
花清月向叶让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天啊,竟然真的不认识!
叶让忍住叫爸妈的冲动,拉住了花清月的手,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爸妈。
爸妈走上前来亲切与花清月交谈。
“带着孩子来这里玩吗?”叶妈笑眯眯问道,“你是苍族本地人。”
花清月点头。
叶让爸爸大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问花清月:“你儿子吗?有五岁?”
不知为何,夫妻俩觉得,这“母子俩”非常面善,且十分投他们眼缘。
花清月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尴尬笑着,疯狂摇头:“不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