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缠绵(10)
男人漆黑的双眸似深不见底的幽潭, 瞳孔中涌动着暗沉的光影,乌黑的鬓发贴在侧脸,豆大的汗珠顺着轮廓精致的下颚线,滑过修长的脖子,滴在凤玦的后背。
他猛地收紧掌心,白皙的臀肉被男人狠掐出鲜红的指印,凤玦微微皱着眉,压抑的低哼,湿亮的水渍滑过脸颊,衬的薄红的脸颊似血。
休内锥心刺骨的麻酥感已迅速蔓延至全身,两人的交合持续到夜间,空气中的回音暧昧缠绵,每一滴血液都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黑夜举杯饮下最烈的酒,它亲眼见证一个冶艳的美梦,荒唐又迷幻。
可夜里的火焰总有燃尽的时候,美梦也终有惊醒的一瞬,天刚破晓,盛寒枝往身旁一摸,只摸到冰冷的石床和一截长长的青丝。
地上的红衣不见踪影,那坚固的铁环被捏碎,黑色齑粉簌簌洒在床脚,凤玦不仅走了,还穿走了他贴身的里衣。
床上的人手心攥着那把黑发,冷笑道:凤玦,你最好不要再被我抓到。
第一章 十一
接吻总归是不一样的,就像感情和欲望有分明的界限,一但盛寒枝越了界,凤玦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长达脚踝的墨发被齐腰削断,笨重的锁链碎在指间,他带着一身纵欲后的痕迹起身离开。
凤玦走得太过干净利落,以至于盛寒枝坐在酒楼里喝了两壶酒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不给操了呢。
今日城中的酒楼多了许多着装不同的剑派子弟,隔桌的两个男人,一位粗眉阔腮胡须黑密,一位双眼狭长鼻梁高挺,后者给前者倒了一杯酒,低声道:“师兄,此番圣居山庄邀我们前来是……”“江湖密事,不便外泄。”
那人一番谄媚,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被拒绝得果断干脆,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讪讪笑了两声:“是,是。”
盛寒枝百般无聊地听完二人对话,正要起身离开,门口又进来几人,却是朝他这个方向过来。
为首一人装束端正年岁稍长,目光威凛,腰间配着长剑,衣服上还有没来得及拂去的尘土,拦在他身前,客气道:“少侠且慢。”
盛寒枝大大方方坐了回去,笑道:“几日不见,没想到常庄主还能认出在下来。”
“少侠风姿绰约,老夫自是不会忘了,”常啸这老头恭维话说得漂亮,接着又道:“这半年以来,天煞教内斗不断,四大堂主虎视眈眈欲取凤玦而代之。
其中大堂主更是手段狠辣工于心计,一直逼天煞教的长老要选新教主出来,如今正是铲除魔教的好时机。”
原来所谓的“江湖密事”不过是圣居山庄为了铲除天煞教而商讨出的“良谋妙计”,常啸私下以密函相邀了众多掌门侠士,要聚在一起办个铲除魔教的宴席。
上次说要帮人找儿子未果,这次常啸又邀他一同前往圣居山庄,盛寒枝只意味不明地扬了扬嘴角,便爽快地应了下来。
正派这种趁虚而入的联合诛杀也不是第一次,半年前趁着天煞教教主内力有损要攻上山,结果半道就在凤玦设的陷阱中折了不少人,如今凤玦失踪教内动荡,这群人又蠢蠢欲动,酒肉宴席间可听到各种要将天煞教斩草除根的豪言壮语。
夜色盖上苍穹,谈笑间门外有暗探来报,道那天煞教日间正择选新教主,结果凤玦回来了。
众人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主位上的常啸脸色也很难看,示意下方的人继续说。
“那大堂主本来已经要成为新任教主了,谁知一直支持他的左护法忽然叛变,带人围了天煞宫,接着凤玦就现身了,那魔头不过三招就把堂主给杀了,而且……还、还把他的头颅割下来挂在了门口说是杀一儆百……”其手段凶残引起众人哗然,凤玦的内力不仅恢复而且更为精进,意识到这一点后众人只觉脖子一凉,宴席上的气氛一度陷入了低迷。
唯有一人,酒杯还抵在唇边,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盛寒枝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有点闷,在下出去走走。”
等到了室外,唇边的笑意更是止不住,世人只道凤玦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他瞧着却是欢喜得很,对付贼子杀一儆百有何不对?在他这里向来只有对错之分,并无那些正邪不两立的陈词滥调。
夜色寂静,一道青影负手而立良久,随后跃上屋顶躺下,在屋顶的黑瓦上摇摇腿,漫天星辉都落脚在他眼底。
盛寒枝正要阖眼,忽然听到墙院另一头传来动静,“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轻响湮灭在夜风中,守门的侍从瞬间瘫软倒地。
啧,出手那么狠。
他看着那道修长的黑影闪身进了房内,那是……常啸的书房?里头的黑衣人掩去了呼吸,在房里挨着书架逐个扫过一圈,又往室内其他地方定睛盘查,边隅角落处的摆设也不忘留心顾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