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身处风暴眼没有什么想法,打了一个哈欠伏在齐凉的手臂上,一会儿就与他一同入了侯府。
“怎么瘦了呢?”昌林郡主一进屋就抱住了明珠,心疼万分地说道。
才两三日,明珠似乎生出与从前全然不同的妩媚风情,就叫昌林郡主很郁闷了。
她捏了捏明珠的小胳膊,便叹气道,“这回知道了?还是母亲身边叫你自在,是不是?”
“阿凉对我很好,我没瘦。”明珠最近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很公允地说道。
昌林郡主只当没听见,哼哼了两声。
“宫里头究竟怎么了?”昌林郡主细细地询问了明珠最近的日子,见明珠一双眼睛时不时地去看齐凉,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儿很亲密,心里松了一口气便好奇地问道,“才从宫里出来的传闻,说是那丫头叫陛下看中了?”
“她叫什么来的?”昌林郡主与顾远问道。
“我怎么知道。”靖北侯这个庶女也算是仇人之女,顾远不一剑劈了就是客气了,哪里知道叫什么呢?
“柳儿。”明珠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丫头怎么到了陛下面前?”昌林郡主之前见这丫头被打得半死,本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能翻身的,便侧头与顾远叹气说道,“虽叫外头寻常人家想着,给陛下为后宫是极荣耀的美事,只是宫中已经有荣贵妃,这再来个侄女儿共侍一夫,说出去多难听?”
没准儿就得叫人嘲笑顾家为了巴结皇帝,一个一个女孩儿往宫里送。
这可比为了前程把儿子一个一个往前朝去博功名难听多了。
且昌林郡主与皇后交好,确实不愿叫宫中再进新人,这回选秀黄了,她还挺高兴的。
“一个妾的庶女,平日里没有个正经的教养,可不是这样不要脸!”顾远恨靖北侯那个妾恨得牙根儿痒痒,哪里能见这庶女这样风光,且顾家的荣耀,他也不爱托在女子的身上,垂目冷冷地说道,“提起来都恶心!贵妃教养她这么多年,她竟与贵妃争宠起来,真是一样儿的轻贱!”
这话就重了,不仅骂了这庶女,还骂了贵妃,显然顾远已经对这两个很厌恶了。
明珠垂了垂眼睛,低声哼了一声。
庶女即将得宠,只怕靖北侯要得意了,她见顾远面上恼怒,便小声儿说道,“不是给陛下的。”
“什么?”昌林郡主诧异问道。
“给宁王的。”明珠这才将宫中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就见父亲母亲嘴角都抽搐起来。
“这可真是……”叫昌林郡主说什么好呢?
“这倒是不赖,左右一个庶女,做妾就做妾吧。”顾远本还担心皇帝若宠了那个庶女,庶女得意起来日后再在宫中与明珠为难,待听说这不过是给宁王做妾的,顿时就不发愁了,转眼笑眯眯地说道,“左右大哥名声很坏,一个庶女也寻不到好人家儿,陛下给做主,这真是极好的。”
他满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fèng儿。
“也是她自找死路,自己往陛下面前谄媚,还以为都看不出她的心机。”齐凉见明珠不说话了,小脑袋枕在昌林郡主的肩头有些想念的样子,探身便与顾远低声说道,“不过是个误会,只是叫我说,靖北侯更该误会一些。”
顾远嗯嗯地应了两声,突然一个机灵。
他回头呆呆地看了看正笑眯眯给明珠打扇的顾怀瑜,再看看齐凉,表情十分愚蠢。
“靖北侯若知道要做皇帝岳父,该欢喜了。”齐凉淡淡地说道。
这简直是要往死里坑靖北侯的节奏。
顾远都没法儿想象,靖北侯眼瞎得意猖狂,待日后美梦破碎,得变成什么样儿。
然而他也是烦死了靖北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他既然点头,齐凉便与明珠只当没有听说过后宫这个传闻,又有三公主不知为何保持了缄默,短短几日,京中便都是顾家女的好事了。不说在外如何得意,叫人奉承得飘飘然不知今夕是何年,还十分张狂地说起自家庶女是个有来历的人,那降生时候百花齐放天降红光的靖北侯,只荣贵妃的宫中,就难得地热闹起来。
她失宠很久了,连恪王都受她牵连不得宠,宫中哪里还看得起她呢?冷落得只剩下寂静的风声来。
然而最近却十分热闹煊赫,几乎是当年她最得宠时的盛况了。
各宫等级不同的妃嫔都纷纷将许多的珍宝与贺礼送到荣贵妃的宫中,只是这次巴结的对象,不再是纵横后宫十几年的荣贵妃,而是荣贵妃身边那个从前不声不响,却一鸣惊人的好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