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当年据说乃是早产,宁王继妃叫宁王正式给了个侧室名分之后七个月就诞生。
七个月的月份就很少了,寻常早产大多先天不足身体羸弱,不如足月的身体强壮,看湘怡县主就知道了。
病怏怏了十几年,眼下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可是齐欢,却生得高挑英俊,神采飞扬。
就有多事的,在齐欢的身份之上琢磨起来,其中更不好听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齐欢虽说是如今都说是嫡子,然而当年他降生之时,宁王继妃正经也才是一个妾,齐欢乃是由妾生育,论理,也只能说是庶子罢了。可是再是庶子低贱些,那也比私通之子干净多了。因此当京中沸沸扬扬齐欢究竟是个什么来历的时候,宁王就知道坏了。
不仅是因齐欢的出身,还是经常喜欢在京中搞流言蜚语的宁王殿下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其中有熟悉的味道。
想当初宁王也是这样暗中流言诋毁别人的。
他心中有鬼,又恐齐欢之事叫人纠缠不休,因此就算中毒还未好转,可是也顾不得,拖着虚弱的病体就往朝中来了。
抱病上岗,宁王殿下真是一个热心工作的杰出模范。
十大杰出王爷。
来了朝中再看英姿勃勃的大仇人南阳侯,宁王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更叫宁王恼火的,却是皇帝对自己的态度。
“宁王还知道上朝。”皇帝今日一场朝脸色就不好看,基于皇帝才干掉了太子,想必心情很坏,宁王讷讷不言默默地忍了。
只是皇帝却不是一个会忍耐别人的性子,见宁王做垂首状,越发冷笑,看着下头满目不知是何内心的朝臣,他眯着眼睛看着宁王,冷冷地说道,“当朕的话都是耳边风?宁王抗旨不尊,莫非是对朕心怀不满?!”他脸上露出怒容,显然是对宁王已经十分厌弃了。
宁王哪里敢担这个罪过,双腿一软顿时就跪下了。
他顾不得满朝文武都在看着,用力给皇帝磕头,颤声道,“臣不敢。”
“你还有不敢做的事?”皇帝顿时冷笑。
今日他一脸不依不饶,宁王背后汗都下来了。
他抬头往上看,就看见皇帝冰冷冷酷的眼,往一旁看,看见的是宋王安王鄙夷的眼神,再往一旁看,看见的是吏部尚书解恨的表情,俊美的面容顿时就涨得通红。
他本是最尊贵的宗室亲王,可是跟就这样仓皇地跪在皇帝的面前,叫皇帝当成狗一般喝骂,还哪里留下一点的颜面呢?他恨不能掩面而走,可是此时却顾不得别的,只在皇帝面前苦苦地说道,“陛下此言,叫臣羞愧至死了。”
“你何必拿这样的话来哄朕,当朕是个聋子瞎子呢?!”皇帝顿时冷笑,俯瞰跪在自己面前的宁王。
这家伙穿得精致,又是个爱美的家伙,那水灵灵的别提多俊俏了。
光彩夺目说的就是宁王殿下,此时目中清泪盈眶,越发叫人仰慕起来。
皇帝深深地嫉妒了。
可是皇帝是不会承认的,只冷笑道,“当日,你构陷湘怡县主,入宫诋毁她的名声,朕就与你说过,错就要惩罚,你告错了人,是不是要给珠……湘怡县主一个交待,给南阳侯府,给顾家一个交待?!”
皇帝不知说过多少遍,湘怡县主是个好姑娘,宁王竟然还要骂她蛇蝎心肠……好吧就算真的蛇蝎心肠,难道就能跟皇帝作对了不成?皇帝就十分不满,且宁王这些日子,说什么都没有往南阳侯府上去。
皇帝陛下的话,竟然都不顶用了。
“陛下!”宁王丢脸不知丢到了哪儿了,颤抖地央求皇帝给他留点儿脸。
皇帝只当没看见,端坐朝中,十分冷淡地说道,“因你,湘怡县主一个小姑娘,吃了多大的委屈?!你一个长辈,脸都不要了?!”
他声音高起来,顿时就叫宁王颜面扫地。
这可是在京中所有重臣勋贵宗室的面前骂他,比之前在御书房,单单面对明珠时还要丢脸。
宁王本中毒强撑而来,此时叫帝王骂到脸上,气血翻涌,再也忍不住,低头就吐出一口鲜血!
“宁王看起来,是要朕遗臭万年了。”皇帝见宁王作态,顿时脸上变色。
帝王将宗室骂到吐血,多少有威逼的嫌疑,名声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没有想到,宁王殿下对陛下不满,竟到了这个地步。”文人那是最记仇的动物了,吏部尚书大人就在一旁阴柔地说道。
“你!”宁王猛地直起腰,怒视奸佞尚书!
“陛下瞧瞧,王爷其实并没有事,想必方才是在假装。”吏部尚书从前赤膊上阵亲自掐人的时候并不多,毕竟尚书大人也是有身份的人,跟人斗争,都是有一二狗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