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病着就不该出来,如此失礼放到外头,岂不是贻笑大方?”慕容南是个温文的人,很温柔地说道。
只是这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带着点子叫人很不开心的意思,那女孩儿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晶莹的水光充满了眼角,低声说道,“知道表哥在,我身子再不好也是要来的,我,我很久没有见表哥了。”
“这个倒是真的,毕竟咱们俩也不熟。”慕容南松了手和声说道。
世子大人本是想要用踹的,只是这姑娘虽然装模作样,却真的是体弱多病,慕容南只恐一伸脚,这姑娘就要说被他踹伤了身子骨儿,就此赖上他。
那女孩儿一噎,目中默默地流下了泪来,显然被伤了心,真是见之为之怜惜,之后咬着嘴唇小声儿哭了。
明秀好整以暇地看着,见慕容南转头对自己眨着眼睛笑了,也跟着笑了。
这么一副小白花儿的模样,很有当日病的要死想见平王一面的庞家姑娘的品格!平王妃见了越发冷淡,敛目不语。
左右儿子方才表现的不错,她也不必出手了。
“表哥这话太过分了!什么叫不熟呢?你不知道表姐多为你伤神么?!”一旁的沈明珠被忽视很久了,因姐妹要好,又见慕容南冷淡凉薄处处撇开关系,顿时就恼了,目光落在正坐在平王妃身旁好奇地看着自己,仿若温柔和顺的明秀,想到母亲因伯父吃了不知多少的委屈,眼眶就红了,大声说道,“莫非是叫人拉拢了去?!凭她是谁,难道都有表姐对你的心么?!”
“此地哪里有你放肆的份儿!”平王妃听得也不快,顿时呵斥道。
沈明珠从小儿就得太夫人疼爱,霸王一样儿地长大,从来都没有吃过委屈的,见平王妃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呵斥没脸,顿时就将愤恨的目光落在了敛目不语的明秀身上。
只她一个在京的时候,平王妃这姑母虽然平日极冷淡,没有另一个姑母安固侯夫人那样疼爱她,却也不过是视而不见罢了,如今这丫头入京,为了维护她,平王妃竟然还骂起自己,这叫她如何受得住?
还有三老爷,从这丫头进京,张口闭口都是侄女儿侄女儿的。
“有的人看重表哥的身份尊贵,因此就奉承起来,表哥见的少,难免……”
“堵她的嘴!”
恭顺公主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性子,沈国公位高权重还在她手里委屈了十几二十年呢,如今更不会给一个在自己面前唧唧歪歪还嗔自己闺女的丫头脸面,挥了挥手,就有几个脸上也露出愤怒的大丫头飞快上前,将那个骇然地退后了一步,显然不敢相信恭顺公主竟然真敢不顾一家子的情分来收拾她的沈明珠给捆上了堵住了嘴,这才看了看那个吓得浑身乱抖的女孩儿冷冷地说道,“你再废话,就与她一起作伴去!”
“我一时听住了,竟没有反应。”慕容南温和地看着沈明珠这表妹给捆得牢牢的倒在地上,眉目之间都是一派的平和温柔,和声说道,“平日里因阿秀身份贵重,我竟时时奉承着的,如今叫人反着说,竟生出几分疑惑来。”
见正挣扎的沈明珠眼睛都睁大了,与那个柔弱的女孩儿皆不敢相信般地看着自己,他只是笑了笑,望了诧异的明秀一眼,这才继续说道,“至于伤神等等……女孩儿家家这样不尊重不要脸,老太太知道么?”
“表哥!”那女孩儿含泪唤了一声,竟仿佛要死过去一样。
他说她不要脸!
“可不是不要脸么!”就在此地正叫慕容南一句话震得大家都呆滞时,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一怒气冲冲的声音。
明秀抬头往门口看去,却见门口一个一身紫衣,容貌精致灼灼生辉的青年正一脸愤怒地进来,死死地瞪了那女孩儿一眼,之后哀怨地往慕容南的方向看去,回头给恭顺公主与平王妃请安。
“小四今日看着身子骨儿不错,这是大安了?”恭顺公主不明白这小子若是对自家闺女有意,为什么却要哀怨地,一双桃花眼儿含情脉脉地去看自己的堂弟,不由含糊地问道。
“不要脸”这样一句刷好感的话竟然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慕容宁心里好遗憾的,又见恭顺公主对慕容南和颜悦色,显然方才的话很叫公主大人十分欢欣,越发有气无力了。
他他他,他就晚了一步!
“阿宁怎么来了?”平王妃心中微微一动,转头与恭顺公主笑道,“阿宁如今可忙碌得很,这出息了,入了兵部行走,我听说最近常往各家去求教差事儿,这是来问大哥差事儿的?可见你对差事上心。你放心,大哥才从军中回来,从前也入过兵部,只要你看得上,就尽管问,啊!”说完,还笑眯眯很慈爱地对瞠目结舌的安王殿下微微颔首,偏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