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与阿敬夜半私会,她也没闲着。”慕容宁对内情知道得可清楚,只怕比别人都清楚,见恭顺公主一怔,他便笑眯眯地说道,“夜半前半段儿阿敬这私会得累了与沈明珠分开各回各家,只是姑母知道,这一累了,还是歇着舒坦不是?左右都是一个院子的,阿敬这后半夜,就歇在表姑娘的屋里了。”见恭顺公主听得嘴都抽起来了,慕容宁早就恶心得不行了,这才转头与明秀叹气道,“沈明珠还没有拔了这头筹呢。”
因要吊着慕容敬,沈明珠都没有叫他得手,没有想到叫方芷兰截胡得了好处去。
“说起她家里头这点子事儿,我都觉得恶心!”恭顺公主一听这个,顿时就很不喜欢了。
“那何必说她呢?”明秀便不在意地说道,“日子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选的。”她敛目沉思了片刻,想到若是自己叫人跪在面前要共侍一夫会如何,便叹了一声。
听了慕容宁这寥寥数语,她就听出来方芷兰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前,还真是小看了她。
这样的女子不是寻常人能招架的,况慕容敬能干出前头与沈明珠海誓山盟,后脚就没有心理压力去睡方芷兰这么恶心的事儿,看着就知道不是良人,也不是个规矩人。
这么两个玩意儿,若她是沈明珠走到这一步,就索性退亲才叫省心。
不然日后,只怕这日子要更难过的。
只是想必沈明珠舍不得慕容敬这场富贵尊荣,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章程。
她也想起来了,那日与罗遥看见三房的下人去买安胎药,只怕是与方芷兰脱不了关系。
心里想着这个,明秀便掩住心事,只与父亲母亲说笑。
沈国公也没有把沈明珠当回事儿,况沈明珠最近干出来的更匪夷所思的事儿沈国公都知道,自然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
国公府没有将此事挂心,然而三老爷府上已经是风雷俱动!
三太太拼命地拉着三老爷回了府中的时候,这家里已经乱了套了的。
沈明珠哪里有平日里的娇艳欲滴,此时满脸狰狞手里抓着不知哪里提来的棍子,叫人拉着叫骂。
她的对面,穿了一身儿素衣,面上不着脂粉越发羸弱苍白,如同风中小花儿一样的方芷兰,颤巍巍地跪着歪在地上哭着。
“我不敢与表妹争什么,只是情之所至,我,我是无心的呀!”方芷兰知道沈明珠这是恨毒了她了,只是她如今有恃无恐,乃是这一胎坐稳了才在沈明珠面前发难的,况还有慕容敬此时顶在前头,沈明珠祸害不了她,越发地柔弱地哭着说道,“表妹喜欢世子,就应该知道世子是多么叫人仰慕的人。我,我只是喜欢得心里疼了,情不自禁才做出了叫表妹伤心之事,对不住表妹,表妹……”
“你这个贱人!”听不下去这些,沈明珠叫慕容敬的下人拉着动弹不得,声嘶力竭地骂道。
方芷兰只是哭泣起来,越发无助。
慕容敬已经张着手在一旁呆了许久了,见沈明珠咄咄逼人,方才对她的那点心虚与愧疚都慢慢地没了。
他上前抱住了还怀着自己骨ròu的方芷兰,见她抱着自己如同抱住了自己的命,越发为这个身世坎坷的女孩儿感到怜惜,仰头便与沈明珠叹道,“她到底是你的姐妹,你怎么能这样冷酷地待她?她一心都觉得对不起你,一直在退让委屈,你怎么能看不见她的辛苦,这样狠心呢?”他是真的很怜惜这样身若浮萍的女孩儿,便叹息道,“明珠,你也与从前不同了。”
“什么?!”沈明珠眼眶通红地看着面前的人纠缠在一起。
“当年你是何等良善?”他屋里的通房有了身孕被闵王妃逼迫,她为之落泪,为他出主意救她一命,那时急公好义的好人儿,怎么连自己的姐妹都容不下了呢?
沈明珠冷不丁看到慕容敬失望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又听见他这话,就回想到了从前。
她那时以为自己嫁定了荣王,自然他有多少的妾与庶子都无所谓,左右祸害的不是她,而是慕容敬的正妻,自然是愿意在慕容敬面前版好人的。
可是如今她要嫁给慕容敬,怎么可能能没心没肺叫他疼爱别的女人!
“你!”沈明珠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心里绞痛,眼前发黑,疼得厉害。
因为她突然想到,她就要嫁给慕容敬,就要面对他当年的那些“可怜”的妾室,还要面对她做好人给留下的孽种!
她当年做下的自鸣得意的一切,竟然害了她自己。
怨得不闵王妃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样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