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圣人,她也想服侍圣人!可是皇后拖着个病弱的身子,竟然还霸着圣人不放,满宫的嫔妃都成了摆设了!这样不肯雨露均沾,太皇太后竟然就肯当做看不见,这后宫还有公理没有?!
只是这些话,她是不敢说的。
成嫔的目光落在看似隐形人的阿元的身上,再想到太皇太后的冷漠,心里就恨皇后恨得什么似的。
皇后真是好大的手笔!舍出了家中的一个嫡女,栓住了城阳伯府二少爷,与秦国公主做了妯娌。就是为了这样的关系,秦国公主也只有向着皇后的。
太皇太后疼爱秦国公主更胜帝姬,天底下那都知道,有她在身边给皇后说好话,谁还有机会得到太皇太后的青眼呢?
“出去吧,日后不必做多余的事。”太皇太后命脸色发白的成嫔出去,这才无力道,“你瞧瞧,这是个有能为的人。”
“太急了些。”阿元就笑道,“宫里只怕都等着她是个什么处置,如今她做了急先锋,大伙儿都消停了。”
“聪明外露,反倒傻了。”太皇太后给了成嫔一个评判,到底不多说什么。
过了半个月,在圣人艰难的努力下,前朝渐渐稳固了起来,太上皇观望了一下,觉得这已经差不多了,顿时包袱款款,带着太后潇洒走天涯去了。
阿元陪着圣人立在城墙上迎风洒泪,远远地看着自家皇伯父潇洒的背影,就仿佛听到了她身边的圣人的心碎的声音。
太上皇卷走了内库一大半的金银宝贝,真是完全没有什么父子情深。
连阿元在见到内库如今的惨剧之后,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对于太上皇什么“为这样国家辛劳了许多年,这都是应该的”的话题,公主殿下装死了一回,没敢接话。
圣人都落泪了好吧?
眼见太上皇头也不回地走了,圣人心中百味杂陈,真是说不出的心痛,一转头就见到了熊孩子怜悯的眼神,玻璃心的圣人就不乐意了,拧着阿元的小脸蛋儿问道,“做什么这样看你皇兄?”顿了顿,却觉得有些安慰,含笑道,“心疼皇兄了?你放心,日后皇兄总是能……”
“我的嫁妆怎么办呢?”阿元就小声问道,“皇兄与皇伯父不是说,要给我从内库里出么?”所以说,难道她皇伯父拿走的是她嫁妆钱?公主殿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圣人沉默地看着这个只担心嫁妆不担心皇兄的熊孩子,第一次有了诚王的想要抽她的心情,许久之后,木然地说道,“你放心,你的嫁妆,皇兄给你攒着呢。”见熊孩子顿时欢欣快乐,蹦蹦跳跳地走了,圣人心里特别憋屈,这一憋屈,就想寻个人倾诉,觉得这熊孩子的驸马还算靠谱,就回宫唤了阿容进来,见了这出自自己门下的青年如今秀美绝伦,见之忘俗,圣人的心情就很好,咳了一声,在阿容疑惑的目光中问道,“爱卿家中,吃不上饭么?”说完,目光炯炯。
阿容微微一顿,想到阿元如今正在到处折腾,脸上就露出了一个优美的笑容,看得圣人一愣一愣的。
“陛下,谁家,会不愿意银钱更多呢?”脱俗的美青年说起俗气的话题,真是完全没有异样。
圣人被噎了一下。
“说起来,我日后就是你的兄长了,如今不必这样客气。”圣人脸上露出了温和之色,命阿容坐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这青年一举一动都优雅美观,在心里一叹,也觉得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给他做妹夫,因阿容在一直詹事府,也算是他的门下,想了想,更觉亲近,便与阿容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这样拘礼,只平常说话就是。”说完,便自己先笑道,“朕还记得未登基,你时常与朕争讨庶务,如今倒拘束起来,叫朕别扭。”
呵呵您这么亲近,微臣也很别扭。
阿容带着感激的,亲近的目光看了圣人一眼,看得圣人心中一热,自己心里却默默腹诽。
古往今来,与皇帝哥俩儿好的,大多没啥好下场。
得意忘形的下场就是被宰掉。
圣人却不知阿容心里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还在握着他的手叹息道,“如今登基,从前的情分越发没了。”说罢就说起了没良心的那谁谁,那谁谁谁等等从前在太子宫中畅言无忌,如今遇上了他就跟鹌鹑一样乖巧本分,从不多说一句的负心……属下了,只听得阿容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心里默默回想圣人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生出这么多的感慨来。
圣人这样多愁善感,做臣下的,压力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