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真正的蒋家二太太广安县主都没出来,王旻就有些坐不住了。
如今他与蒋舒兰感情正在慢慢好转,是不愿意叫她伤心的。
况,他也在心里盘算着,只从蒋舒兰的身世推起,自她而起,得罪她一个,就是得罪了恭顺郡主,得罪了恭顺郡主身后的恪王府。又有荣寿公主在蒋舒兰身后撑腰,自己做点儿什么叫人生气的事儿,是不是就代表自家不将荣寿公主放在眼里呢?再想想这位公主身后的圣人皇子肃王府英国公府城阳伯付外加林林总总的姻亲,几乎遍布了整个京中,王旻就有点儿贫血,再淡定也就是个少年来着,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算了。
大半个京城都要得罪的节奏!
眼前还有个目光殷切的脑残在用期待的目光等着自己点头。
“这个……于理不合……”王旻想要骂人,此时孤军奋战的,脸上就露不出笑模样了,只淡淡地说道,“蒋家的门风素来清正,书香门第,怎好与人做妾?晚辈虽不成器,却不忍败坏蒋家门楣,伯父所言,晚辈今日只当没有听过,就此罢了。”他说完,就起身想要走,一边在心里合计等回头出了蒋家,就往恭顺郡主处去请罪,恶人先告状,免得日后有了风声,再说是他起了什么坏心。
到时候,是与恭顺郡主结亲还是结仇呢?
虽这庶女确实好看,不过天底下也都不是为了美人儿就脑残的。
“这怎么行!”蒋家二老爷就起身急切地说道,“不愿做妾……不然,这婚事换个人如何?”想到恭顺郡主在京中很吃得开,没准儿这次汾阳侯府的婚事给了自己的庶女,蒋舒兰过后儿还能有别的好亲事可以筹谋,比自家可怜的庶女要强出百倍来,何必抢她的姻缘呢?便异想天开地说道,“叫兰姐儿让一让,左右都是自家的姐妹,不会……”
王旻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不是有点儿涵养,真想问问他,叫自己娶个庶女,当汾阳侯府泥捏的呢!
一旁,那妾与庶女正用殷切的目光看王旻,目中带着晶莹的泪光,连连点头。
“这话,伯父与郡主说去吧。”王旻觉得跟一群蠢货再说一句,自己都跟蠢货似的了,况也真不大看的起这么一个岳父,只什么都不肯再说,甩着袖子就扬长而去,只是迟疑了片刻,觉得这黑锅必须要扣在老泰山的头上比较保险,也不回家,骑马就直奔恭顺郡主府上去了。
这少年急着告状的时候,阿元正在恭顺郡主处说笑。
这位郡主是宗室的长辈,只是虽行事厉害,却颇为明理,也不倚老卖老,对着阿元的态度也十分可亲,见阿元与蒋舒兰极好,她看在眼里,便连连颔首,一贯冷肃的表情也软和了起来,几个女孩儿在下头说话,她只是笑眯眯地听着,一叠声地使丫头上点心茶水。
阿元见她满眼的目光都落在蒋舒兰的身上,带着格外的爱惜,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蒋舒兰在恭顺郡主的心里,只怕位置不低,不然不会费心给她寻了王旻这样的夫君。
勋贵幼子,嫁过去不用管家,不用里里外外地cao持,这日子过得就清闲。王旻虽是个冷淡的人,然而很有眼色,就算看在蒋舒兰身后的靠山,也必然不会亏待她。这世道什么感情都是保不准的事儿,恭顺郡主不能保证蒋舒兰能有魅力迷住夫君,那么就给她寻一个不能也不敢薄待她的夫君,也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况王旻聪敏,日后前程也不会差,就算不能袭爵,也不可能叫人饿死。
就算是阿元,也觉得为这万般的筹谋羡慕了。
“前儿我回宫了两天,与皇伯父皇伯娘说了咱们京中姐妹们的义举,这里头表姐是个尖儿,皇伯父听了心里也欢喜,再知道这是自家的女孩儿,”说到这里,阿元就见恭顺郡主笑了,毕竟蒋舒兰这血脉太远了,哪里算得上是皇家人呢?不过这么听着叫人也很喜欢,恭顺郡主就听阿元笑呵呵地说道,“皇伯父与皇伯娘都说该赏,不过恐赏了金银,姐妹们再实诚地给捐了……”说到此处,她便无奈地一摊手,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猴儿,还不快说……”一屋子的女眷都被阿元耍宝都逗笑了,恭顺郡主是个心思机敏的人,顿时想明白了阿元的意思,与阿元又亲近些,指着她嗔道。
“您府里,您说了算。”阿元这本来就是为了卖好的,毕竟,谁都不想做无名英雄不是?她给京中这几家勋贵之女挣到了好处,就是要叫人记住这情分的,不然圣人日理万机,她吃饱了撑的与皇伯父说这些?只顿了顿,阿元便眉飞色舞地说道,“皇伯父心里都记得这些的,只是到底是闺中的小姐,怎么加恩呢?还是便宜了姐妹们以后的夫家吧。”她只笑道,“待姐妹们日后成亲,不管夫君如何,皇伯父都赐三品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