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坦然受之,含蓄地笑了笑,深情地说道,“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有解不开的仇怨呢?”
“皇兄!”八公主真是恶心透了,似乎又害怕又委屈,叫阿元看过来的那带着厉色的目光一瞥,顿时就哭了出来,顾不得与凤鸣有嫌隙,上前就抓凤鸣的衣角,指着自己的脸落泪道,“她……”
“便宜你小子了!”凤鸣恰好一转身,躲过了八公主的手,此时便殷勤地来扶阿元,叹息道,“瞧瞧把你气得,竟脸色都不好了。”对这妹妹活动了一下后红光满面的脸怜惜了一回,他低声道,“皇兄知道你心里难过,只是忍忍,以后,皇兄不会再教你受这样的委屈了。”见阿元过去与苏蓉说了几句话,后者便意气风发地带着女兵走了,凤鸣目中一转,便与阿元笑问道,“回宫里去?”
“叫父王瞧见我,不是为我担心么。”阿元幽幽一叹,见凤鸣使人叫了车架过来,与凤鸣一同上了车,便晃晃悠悠地往宫里去。这一路低头想着后头该如何,又听见凤鸣竟今日朝上的事情说了,阿元便很满意,想到阿容为自己出气,竟都不露口风,便美滋滋地说道,“怨不得,竟还与我玩笑呢。”原来,都给她报过仇了。
真是胳膊肘儿往外拐,难道一同出头的郑王与肃王是死人?凤鸣被欺负惯了,此时敢怒不敢言,将阿元带到了宫里,犹豫了一下,便见阿元竟是一路直奔圣人的书房,心里也觉得今日她闹腾的动静大了些,竟不安了起来,哪里敢放阿元一个人,提脚就跟上去了。
阿元一路都不打磕绊地冲进了圣人的书房,却见此时,果然顺王凤桐正跪在圣人的面前含泪说些什么,此时见圣人看过来,也不说自己的委屈,上前就给圣人跪下了,仰着头说道,“今日阿元无状,请皇伯父治我的罪。”
“这是做什么。”阿元从小到大,哪里这样直愣愣地跪过呢?圣人顿时便心疼了,在凤桐目眦欲裂之中亲手拉了阿元起身,这才含笑问道,“这样郑重,可是你做了什么?”见下头的凤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圣人便微微皱眉,与阿元温声安慰道,“便是做了,皇伯父也不会罚你。”说完,还摸了摸阿元的头。
凤桐这贱人,果然来告自己的状了。本就因这些年,这人连发妻嫡子都刻薄相待看不起他,阿元隐蔽地看了凤桐一眼,这才露出了不安来,红着眼眶小声说道,“皇伯父面前,我是不敢撒谎的,实在是怒极攻心,叫我失了规矩道理。”见圣人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她往圣人的身边凑了凑,这才露出了心虚的模样来,轻声道,“外头我与徐家五爷的传闻,竟是沸沸扬扬的,说我好生欣赏徐五,与他有些手尾,这不是在欺负人么!”
圣人微微眯眼,沉声问道,“你与徐家?”圣人见识多,自然立时便想明白了,便冷冷地说道,“徐氏可恼!”
凤桐正要诉一诉徐家的委屈,闻言心中一紧,不甘地闭上了嘴。
“我急了,又年幼,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呢?见湛家有几个女兵,便夺了来,往徐家讨公道,结果这姓徐的无耻之尤,大门紧闭不说,待我砸开了门,徐家满府的老太太太太竟都避而不见,叫个不能做主的徐二出来与我敷衍,其势嚣张,我虽只是宗室女,可是一日还是公主,皇家的脸面便不能砸在我的手里,自然是要教训一二的,没成想才给了这人几耳光,八妹妹便舍不得了出来。”
“怎么还有她在?”圣人厌恶徐家,八公主竟然还顶风作案经常登门,这明显是不将圣人放在眼里,圣人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八妹妹喜欢徐家,一口一个咱们徐家好生亲近,可见是融洽的了。”面对圣人这样的聪明人,什么小心眼儿都不好使,直来直去才是王道,阿元便不客气地告状道,“八妹妹说我狗仗人势呢,还论及我父王,若只骂我,她是妹妹,我也忍了。可是父王是她王叔,这样不恭敬,实在叫我心中怒气难平,因此,”她怯怯地对了对手指,小声说道,“侄女儿给了八妹妹一个耳刮子,求皇伯父别与我计较。”
方才还是请罪呢,现在话锋一转,熊孩子就求着别计较了。
“畜生!”八公主逮谁咬谁的德行,已经叫圣人厌恶至深,冷冷地说道,“rǔ骂长辈,这样没有规矩,哪里是个公主的模样!”见阿元偷眼看自己,便安慰道,“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你也莫要难过,这本不是你的过错。”说完,圣人便冷冷地说道,“另有徐氏,简直叫朕忍无可忍!”说完,便闭目不语,显然是在想着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