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为强呀。”熊孩子用“人格魅力”征服了一个美少年,此时也美,便摇头晃脑地说道。
圣人偏头噗嗤一乐,摸了摸这得意洋洋的熊孩子的头,这才含笑问道,“要不要,皇伯父给你指婚呢?”
“指婚是指婚,只是,兄长们若是看阿容不顺眼,这也要来个九九八十一难。”阿元旧事重提,此时目光狡黠,坏笑道,“我喜欢阿容,可是,无伤大雅地欺负一下,这多多好的情趣呀。”她顿了顿,蹭着圣人的衣襟笑嘻嘻地说道,“我还知道呢,舅舅怎么欺负了四皇兄,回头都与皇伯父说了,您还笑得不行,给舅舅支招来着。”
苦逼皇子凤鸣真是前世不修,不仅摊上了世上第一难搞的老丈人外加叔祖父,还遇上了一个特别喜欢看儿子疲于奔命娱乐自己的凶残的父亲,至少阿元是知道,每当英国公进宫,御书房里传来的圣人愉快地大笑,可不仅仅是圣人见到了好朋友来着。
被聪明的侄女儿拆穿了,圣人不由摸了摸鼻子,摇头笑道,“如今,可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阿元嫌隙地看了皇伯父一眼,想了想,这才叹了一声,先将桌上的茶水喝了,摆足了谱儿这才一小口一小口地吐气儿,像只小青蛙一样,慢悠悠地说道,“见月明?您上回是不是与舅舅说,叫舅舅去管四皇兄要什么小木雕?”凤鸣的手艺不错,知道齐善喜欢稀罕的玩意儿,便自己也学着雕些木雕出来,出师后也孝敬了圣人皇后,不过都不多,大头还在他媳妇儿的手里呢。
圣人眼红了,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微薄了,偷偷指挥英国公去管凤鸣要木雕,还要一套一套的,英国公面前,凤鸣哪里敢吐出半个不字呢?含泪雕完了,累的吐血,只抱着软乎乎的媳妇儿哭泣,却不知狠心的老泰山后头还有个狠心的亲爹,那木雕如今还在圣人的宫中妥善地摆着呢。
“难道皇伯父没分给你?”圣人脸上挂不住地问道。
阿元望天,觉得叫圣人一击即中了。
“我才不稀罕。”望了会儿天,阿元便理直气壮地说道,“四皇兄那点子手艺,算什么呢?皇伯父是没看见,阿容给我的簪子,都可好看!”伯父与侄女儿此时沐浴在外头泻进来的阳光下,头碰头地小声嘀咕,就听见那熊孩子似乎占了上风,此时叽叽咕咕地说道,“阿容的手艺才巧,而且,他特别的有原则,从来不给别人雕簪子。”簪子,是公主殿下的独享之物,阿元只要想一想,都觉得好生欢喜。
圣人动了动嘴,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若是普通的木雕,他还能仗势欺人命阿容雕一个呈上来。可是簪子这玩意儿不大,含义却很要命,他若是管一个美少年大咧咧地要一只美少年亲手做的簪子,那后果……
心里啧了一声,圣人头一次败在了厚脸皮的侄女儿的手里。
点了点阿元的头,圣人也觉得这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在朝中的压抑也好了些,又与阿元说了一些孩子话,就听见阿元很熟练地摸走了自己案上的一锭松烟墨,圣人的脸色便精彩了起来,只问道,“你功课不多,要墨做什么?”这块松烟墨,确实是外地特意进山的好东西,可是阿元一直都只喜欢金银珠宝,哪里有这么“风雅”的爱好呢?
“阿容字儿写得好极了,皇伯父这不是应宝剑赠英雄么?”阿元飞快地回答,这才将自己喜欢的一只白玉小龟塞进了荷包,嘴里嘀咕道,“这小王八儿不错。”
眼见熊孩子不但自己拿,还给心上人也拿,圣人此时终于明白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儿往外拐了,只恨恨地点着阿元的小脑袋说道,“给皇伯父等着。”侄女儿舍不得收拾,侄女儿的心上人,只好在此处顶上了。默默地在肚子里笑了一声,坏心的皇伯父便低头问警惕的外甥女儿道,“阿容年纪也不小,很该历练起来,朕看好他,这几年叫他见识多些,以后才好大用。”
“您想叫他往前朝去?”阿元抖着小耳朵敏锐地问道。
便是圣人,也得叹一声这孩子确实机敏,只听了些话音,便能知道自己的意思,此时便含笑道,“你倒是明白。”见阿元露出了舍不得的模样,他的心里便有些难受,只摸着阿元的头说道,“不然,且再留他几年陪你?”
“男子的前程可不在后宫。”阿元嘟着嘴说道,“他是个有能为的人,怎么能困与后宫,只做个侍卫呢?”虽然她是快活,可是却不愿意见到阿容蹉跎时光,见圣人低头认真地看着自己,阿元心中一动,只叹道,“虽然日后我想他,可是能叫他给皇伯父出把子力气,不也算是阿元在皇伯父的身边尽孝了么?”她精神微微一振,勉强地笑了,说道,“有什么累活儿,别人不爱干的,您就使唤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