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雨儿仍没有回应,青言和蓝语对视一眼,慌忙出门追上向斌,难堪地说:“王爷,小姐可能为夫人悲伤过度,您不要放心上。”
向斌停下脚步,温和地笑道:“小王不会的。你们可要好生照顾小姐,她现今是孤女一个,无依无靠的。对了,这三年,她一直都呆在何处?”
“在江南的乡间。柳总管说小姐不是画画、看书,就是独自在田间游荡。有一个江南第一才子……”
“青言!”蓝语喊住口不遮拦的青言,想转开话题,却在向斌冷酷的眼神下闭上了嘴。
“那个什么才子不知什么巧合遇见了小姐,不禁倾倒,为了小姐,他和柳总管做朋友,还讨夫人欢心,后来,夫人接纳了他,可小姐却说,她不招贤纳士,对才子没兴趣。”
向斌不禁微微一笑,这确象慕云的风格,当初的“京城四少”可都领教过。这三年,她过得很清苦,并没有什么人走近她,那她到底是怎么啦?他的脸上又笼上了一层愁云。
看到向斌的神情,青言不禁担忧,她好怕王爷和小姐之间再生意外。怯生生地问:道:“王爷,我家小姐……”
这三年,他对柳园的每一个下人都照顾得很好,青言蓝语更是。她看重的人他都看重,可她一回来,她们护卫主子的心就那样明明白白可都写在脸上,可见慕云做人有多成功。她待所有人都好,唯独待他不是分离就是疏远和躲闪。向斌自嘲地倾倾嘴角,没有应青言的话,大步地向门厅走去,
向全已在门厅候着了,看到向斌身后的青言一脸的忧虑,心“咯”了一下,今日到底唱了一出什么戏呀?
“向全,你还在柳园呆着,暂时不要再回王府。园中的事要多尽心,要事发生要早些告知本王。”向斌叮嘱了两句,便跨上马,匆匆而去。
看着王爷落莫的背影,三人不禁唏嘘、感叹不已。
[正文:三十二今宵剩把银灯照,犹恐相逢在梦中 下]
青言蓝语折回小楼,刚到门外,便听到一阵呼天唤地的哭声,二人惊忙跑进,只见莫雨儿倒在绣榻上,早已哭得不成人样,这样的哭,她们从不曾见过,仿佛是拼了命的。夫人的死,小姐也只是默默掉泪,从不曾出声,而今日,她则是象喊着哭着,而嘴唇也被她咬得鲜血点点。
“小姐!”两人不禁也哭了,齐声上前抱起莫雨儿,疑她怕向斌生变,忙劝慰道:“你不要担心,王爷不会乱想的。过几日,他还会来柳园看你,你没看到王爷为小姐,头发都白了许多。”
莫雨儿狠狠摇摇头,抬起一双泪眼,抽泣道:“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呀?”
她说不出她看到了他对蒙古公主的温柔相待,说不出她听到了他为接蒙古公主而远赴边境,更说不出她刚刚听他说出为公主宿醉,他是待自已情深意长,但谁经得起太遥远的相爱,现今的向大哥已不是往昔的向大哥。
“我没有办法,我做不到。”她哭喊着,声嘶力竭。向似贝曾说她连做她大哥小妾都不配,她早该想到王爷终要配公主,从头开始,她最多做个小妾,蠢的人是她,要知道终与别人分享他的一份爱,那当初她一定不会让他走近她的心的。
“小姐!”青言和蓝语看着小姐语无伦次的哭嚷,慌了神,又找不着根由,只得一个擦泪,一个抚背,相顾叹息。
莫雨儿又埋首绣榻中,泣不成声。
齐颐飞和柳俊一进柳园,就听到嚎哭声,问下人,知向王爷刚走。柳俊没有多问,叹口气进去忙了,所谓屋漏偏逢下夜雨,但愿坚强的小姐能挺住。
齐颐飞在园中立了许久,怅然若失,总觉着她一切的悲痛都来自于自已,当初如不出海,如没有林小羽,她的世界,他为她撑起,那么她现在就不会这样的痛了。他和她都没有这样的命,这是老天的安排。天色渐暗,冬夜总是匆匆来临,却又迟迟离去,长长的寒夜,真的难渡呀!
“今日,安葬夫人,小姐没有流泪,只傻傻地跪着,差点栽在墓坑里。齐公子,冷公子,卫大人都去了。”
“今日,庙里为夫人做法事,小姐住到山上,有青言和蓝语陪着。”
“今日,小姐回来了,人又瘦了一圈,脸上就两只大眼睛。哎,她开始不食荦,不知何时才能养回来。”
“明日,小姐请齐公子找个人送柳总管回江南,柳总管不肯,但小姐坚持,柳总管一大把年纪,哭得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