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斌的心无声地泣血着,“惩罚有何用?”他的脸上闪现着心伤悲痛之色,温和的眼眸中泪光闪闪,他跌坐在椅中,眼睛一动不动地凝望着。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向全看到王爷这样,也不禁泪流不止,青言说王爷心恋莫小姐,他明白,原以为只是王爷对莫小姐是欣赏,没想到王爷用情如此之深。
前些日,青言成婚,她还浅笑盈盈地忙碌着,一场婚礼办得热闹而又喜庆。宴席上,她还一直对怀孕的蓝语照顾有加。她对于她所珍视的人,总是倾心相待,不计回报。可是为何对他,她就能一句“珍重”,就挥挥衣袖,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去。他真的是那么让她轻易放下的人吗?她怎能心宁而无牵挂地离开?
“不!”向斌大喝一声站起身,双手疯狂地把面前的东西扫到地上,一时间,杯碎纸飞,满目狼藉。他又忽然从墙上抽出宝剑,对着室内的人偶奋力刺去。“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说走就走,不是让她看清了自已的心意吗?不是悄悄抚慰她敏感的心吗?这一阵,她象受惊的小兽,总是远远地躲着,那么他就远远地陪着,不离不弃,可她还是走了,走了。她答应不做傻事,却还是做得彻底。他丢下宝剑,仰天大笑,脸上的神情却是极为苦涩。
“来人!”
一名侍卫冲了进来,惊异地看着向斌。
“去,给我把寻梦坊、寻梦阁一把火烧了,把柳园封了。”向斌的声间低哑阴沉,侍卫愣了一下,但很快应声出去了。
“王爷,王爷,您千万不可呀!”向全欲上前拦阻,却被向斌一把推开。她不是记不得他的好吗?那么就记得他的坏吧,至少也是种牵挂。寻梦坊,寻梦阁没有了她,留着只会让人心痛。
“自今日起,你带青言回王府吧,关牧野就到宫中任画师,柳园的老老少少散了吧!”短短一刻,向斌的神情就憔悴了几份,看得向全越发地恨自已。
“王爷,让我去追吧!天涯海角,我都会把小姐带回的。”向全斩钉截铁地说。
向斌黯然摇摇头,都四日了,哪里去追,以她的聪慧,想躲一个人太容易了。这次,除非她自已回来,主动留下,他是不会主动去追的。他要她的心甘情愿来疗养心中的痛。如果她不愿回,那么就给她全部的自由吧!不知她现在身处何事?身子可好?心灰意懒的每一天,因为无尽的思念而痛苦的一天,多么绵绵长远,无边无际的思念啊,这温柔却又令人心痛,就像日日卷起的海潮,永远没有停止的一天,至死方休。
原来傻的人是自已呀!向斌落莫地长叹一声。
“向兄,为何烧了寻梦坊?”
冷如天一路叫嚷着冲进厅内,身后跟着一脸悲愤的齐颐飞,两人看到室内的情形,忙噤声,看着向斌。
向斌温和的嘴角荡起一丝冷漠的笑意:“怎么小王做事需要先向你们交待吗?”
“你,”两人从没看过向斌这样讲话的方式,“寻梦坊好歹是人家莫府的铺子,又没犯法,你为何要烧。”
“我看着碍眼。”向斌淡淡的语调,让两人摸不着头脑,转身看到一边含泪的向全,忙递了一个询问的眼色。
向全低下头,郁郁地道:“小姐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齐颐飞一闻此言,脑中一片茫然,差点站立不住。他一把扯住向全,“你在说笑,对吗?”
向全摇头。
齐颐飞脸瞬间就苍白了。“我不杀伯牙,伯牙却因为而死。”如果当初我不点破,我不追问,她现在也许还快乐地呆在京城,那样至少还能看到她。她是真的不爱他的,不然不会这样决绝地离开。此时,齐颐飞才真正地醒悟,有些感情不是你愿意给,别人就愿意接受的。她的幸福也不是他可以给的。
凝望着向斌微微扭曲的俊颜,齐颐飞不禁叹道“他的痛想必不下于自已吧!雨儿应是与他心心相系的,我为何没有早看出来了呢?我待雨儿终不如他。想到这,他的脸上闪过一道凛然,他走近前,拍拍向斌。
“向兄,从今日起,我会替云鹏担下照应雨儿的事,做她真正的兄长。而你一定要好好待雨儿,莫要让她伤心一点点。”
向斌冲他苦笑笑,“颐飞的雅量我很感动,可惜我没有做到,她还是走了。”
“她毕竟才十七岁,很多事还无法看透。齐府的分号遍布全国,我有办法寻她回来的。”
“不,颐飞,不要去找。不要打扰她,如她心里真的有我,有一日,她会回来的,那样,她也就永远不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