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齐颐飞一反往常的冷静,指着柳慕云气急败坏,“你小时的乖巧体贴全哪去了,长大后怎一幅冷酸刻薄样。”
“我?齐公子说错了吧?我小时候你几曾见过?”柳慕云好笑地看着他,“第一次有人讲我冷酸刻薄,看来我真的要反省反省了,不过,我很喜欢我现在的样子。齐公子,这世上不是事事都如你的意喽。”
“你真是把我给气死了,不与你理论,莫夫人呢?我找她说理去。”齐颐飞大声吼道,把端着器皿经过的丫头吓得立在一边,动也不敢动。
幕色不知何时开始降临了,寒气越发重了,而柳慕云的脸色更胜一筹,“齐公子,不喝酒也会醉吗?这是柳园,没有什么莫夫人,而我家母亲与你素无谋面,自是不会相见,再说这柳园中我也做得了一些主,你心里不痛快,与我理论理论罢了。”
齐颐飞突然停了怒气,一把拉过柳慕云的身子,紧紧拥住,“雨儿,不要和我呕气了,你再怎样,我都能受得,只是不要讲这些酸楚刻薄的话,这不似你的性子。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打可以骂,但是一定要理我。我已把莫府买回,正在装修,过不久就可以搬过去了,我要把你以前所有所有失去的全部找回来,”
柳慕云奋力挣脱,气急得甩去一掌,夜色中听得分外清楚,两人都一时呆住了。“齐公子,你不要一厢情愿地在这里胡言乱语。看好,我是柳慕云,不是你心心牵念的什么女子。”颤声说完,柳慕云就想掉头跑开。齐颐飞一把扯住,“你为何不承认呢?你明明就是莫雨儿,我早就看出来了,这是对我的报复吗?”
柳慕云回首,冷冷一笑,摔开他的拉扯,漠然地说:“齐公子,你失态了,你思念太甚,以至心情大乱,我可以理解。慕云是不是面容上与你的故人有丝相像?如果是,那是巧合,但慕云却是堂堂男子,你切不可弄错。京城的笑话已不少,不差我这一桩。今晚,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你多自重。”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没入夜色中,只听见齐颐飞一声接一声的问:“不是吗?不是吗?”
[正文:十八,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 下]
柳慕云用了全部的心力才没有失控,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当面责问,他还敢提从头来过,还敢再说珍视,痛一次就够一世了。倾刻间,又好似回到了那些伤痛的岁月,柳慕云跌跌撞撞,在园子里乱转,直到被一双长臂拉住,这才停下。“慕云!”温柔的语音象春风一下神奇地按抚住她的慌乱无助,柳慕云如抓住救命稻糙般,欣喜地扑进熟悉的怀抱,哭泣着:“向大哥,你怎么来得这样晚?我一直在等你!”
向斌轻拍着怀中小小的身子,耳中依稀听到不远处悲哀又恼怒的问话,他不动声色地笑着,“约的是晚餐,我总不能午后就到吧,那都失礼呀!不要孩子气,来,寻梦坊主,把眼泪拭去,告诉你哦,如天和识文的轿子也到啦!”
“啊!”柳慕云从向斌的怀里跳出,果然,远远地便听到柳俊和冷如天他们的寒喧声,“我去洗个脸便来。”说完,沿着小径,跑向小楼,夜色里忽地听到她不留神滑倒在小径上的声音。
“不要急,我陪你过去。”向斌不放心,忙随了她走进小楼。灯光下,只听得她直是叹息,衣衫上一片泥污,几片树叶,手也脏了,帽子也歪了。看见向斌进来,嘴巴一撅,眼泪簌簌地又掉了下来。
今天好象有许多说不出的委屈,让她心中郁成了一张网,只想有个人夺了她冲出去。看着向大哥谦和如风的表情,她不由得放下所有的设防。
向斌看看青言、蓝语均不在,只得上前从火炉上拿下水壶,在盆中倒满,找了毛巾,帮她擦净了脸和手,又从画案边的衣架上拿下一件粉色的长袍,递给她。她止住了泪水,却颤抖得解不了外袍的一个扣子。向斌微笑地摇摇头,不是第一次为她解衫宽带了,想她以后终会是他的,也就不避嫌,轻柔地为她脱去外袍,换上干净的。而柳慕云没有一丝不自在,放心地靠着,抬臂转身,未了,幽幽地轻环着他的腰,喃喃唤道:“向大哥,你对慕云真好!”
向斌身子一下僵住,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她眼神如水,迷离而又朦胧,双腮红润。向斌深深呼吸,一直说等她长大,等她懂自已的心,不急,今日她这一幅小女人的样子却让他心动不已,情不自禁。“慕云。”哑声低呼着她,此刻,他一点也不想等了,闭上眼,轻柔地吻上她的嘴角,她一抖,嘤咛一声,张开了嘴巴,他的舌趁机钻了进去,有未经世事的青涩,却又是意料中的甜美,他不禁狂热地贴紧她,拼命地吮吸着感受着她的。她无助地承受着,紧攀着他,以温柔的身体感知着他的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