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姗站起身,哭得太狠,头有些晕,她身子摇晃了一下,贺文轩一个箭步,从后面托住了她。
两个人都剧烈地一颤。
“我不知你是否听你家人说起过,你的祖父曾经是五十年前官窑里的最大的工匠,你的祖母是皇宫里的……”贺文轩顾不避嫌,俯在她耳边急着问。
蓝梦姗浑身的汗毛都惊得竖起来了,她一把推开他,“和工资,你在编戏文吗?”
“我说对了,是不是?”贺文轩急促地呼吸,深邃的黑眸直直地对着她。
蓝梦姗躲开他的视线,背过身,掩饰住心底的惊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祖父早已过世,祖母在道观之中潜心修行,已不过问尘事,他们都是极普通的人,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传奇。”
她越是这样,贺文轩越是肯定了心底的疑惑,“蓝小姐,”他绕到她面前,逼着她对视他,“我不是要害你,更不是有别的企图,你一定要好好地听我说。”
蓝梦姗很不习惯贺文轩这种低婉的口气,“你到底要说什么?”
“冷炎有没问起你祖母的事?”
“这好像和你无关吧!”
该死的,贺文轩低咒一句,强耐住性子,“和我是无关,可是和你有关、冷炎……他有可能并不是真心喜欢你,而是因为瓷器才要与你成亲的。”不管了,他一口气吼了出来。
蓝梦姗突然镇定了下来,她打量了他一会,冷冷地笑了,“和工资,你不光是傲慢、骄横、自大、残忍,我没想到你还会诽谤,似乎你与冷大哥还是好朋友呢,你怎么可能这样说他?冷大哥从来没有问过我一句关于瓷器的事,我答应他的求亲,是因为我们两彼此喜欢,和其他一切无关。”
“你这个笨蛋……”贺文轩急得跺脚、皱眉,在屋子里团团直转,“冷炎他去龙江镇就是为了瓷器而去的。”
“我知道,”蓝梦姗扬起头,挑衅地哼了一声,“那时恰逢瓷器集会,他是为了太子的安全才过去的。”
“他对你这样说的吗?”贺文轩问道。
“对呀!”蓝梦姗设防地退后一步,“贺公子,你就不要再说了,什么都不会改变的。”说这话时,她的心里莫名涌上一阵酸涩,扫过贺文轩的视线溢满了幽怨。
“我肯定要嫁给冷大哥的,因为他对我真的很好。”
贺文轩肩一下耷拉着,浑身象被抽去了气力,整个人软塌塌的,黑眸黯然低落。
“蓝小姐,你是个聪明的人,但有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相信我的话,我能理解,但答应我,不要忙着成亲,好吗?我会找出证据来的。”
“你要栽赃冷大哥?”
“其实,这事真的与我无关,可是……”他苦笑地看了看蓝梦姗,“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陷阱里跳。”
“你为什么要这样关心我?”她讶异地脱口问道。
“为什么呢?你不知道吗?”贺文轩耸耸肩,瞬间,暗淡的眸光射出一丝灼热的亮光。
他也不想自讨没趣地看她脸色,被她讥讽,可是他就是放不开她。他的心因为想到她,就不由地一紧,好不容易坚固的意志就沦陷了。
蓝梦姗愕然地吞了吞口水,“关心人呢好像不是你的作风。”
“但那个人是你,我就无法控制了。”他摊开双手,自嘲地倾倾嘴角。
蓝梦姗甩了下长发,“可是我不信冷大哥是这样的人。你……还知道些什么?”此话一出,她不禁有些后悔,等于是变相承认了祖父、祖母的身份,但她害怕贺文轩还探出二姐和姐夫的事,试探地轻问。
“能知道的,我差不多都知道了。”
她轻轻地抽了口冷气,跌坐到椅中,“那你会放过他们吗?”她现在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二姐他们能安全出城嘛?
贺文轩以为他在问冷炎,“只要他放过你,我不会追究这事的。”
“你说话要算话!”她知道他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可是权限却大过百官。
“一定。你考虑好离开冷炎,我……送你回龙江镇。”贺文轩脑子飞速盘旋,他要怎样让蓝家合理地叫出那几件瓷器、又要让皇上不追究这事,从而保证蓝家的安全,更重要的是让冷炎放开蓝梦姗。
其他的,以后慢慢地来。如怎样让她改变对他的看法……
不过,冷炎为了几件瓷器,不惜迎娶蓝梦姗,真让他吃惊不小,这才是不象冷炎做的事呢!为朝廷,赌上一生的婚姻,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