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江子樵的万福楼戏楼上演新戏《镜花缘》,讲一个公主与驸马在兵荒马乱时,失散多年,各执半面铜镜,苦苦相守多年,最终团圆的故事。剧情非常凄美,照例赢得观众一大捧眼泪。
首演那天,贺文轩与蓝梦姗也去捧场了。两人只坐了辆轻便的马车,除了贺东贺西,没让其他人相随。
演出时,贺文轩让人把包厢的帘幔拉开,楼下、附近包厢的人一扭头,便可以看到他们。
一切如常。
锣鼓声响,主角登场,唱腔婉转凄美悠长,情节曲折多弯。
整个演出中,蓝梦姗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象别人般哭得唏哩哗啦,只是紧紧握住贺文轩的手。但贺文轩明显地感觉到她的紧张,寒冷的冬夜,她竟然出了一手的冷汗。
江子樵亲自送两人上的马车,笑着说没几天过大年了,年一过,咱们就坐车去龙江镇。
车轮在冷清的大街上缓缓滚动着,冬夜雪霁,残雪似银,路旁冻水如墨,月光倾斜着射进来,像清漆一样透亮,弹得出声响。
一路平安到达书阁,连一条夜里乱窜的野狗野猫都没看到。
贺文轩下马车前,抬头看了下清澈的星空,深呼吸,冷炎该走远了吗?
腊月二十七,又是一个明朗的天气,家家户户炒干货、刷尘、洗被单、陈衣,盼望着能把今年不小心沾上的秽气洗去,来看有个好运气。
贺西从街上买回了许多盏孔明灯,入夜时候,点燃了,一盏盏桔黄色的灯慢慢地升上天空,映着明月、寒星,有一种强烈对比、夺人心弦的美。
贺文轩揽着蓝梦姗站在寝楼下观看。刑部的士兵们都已回刑部办公去了,书阁又恢复到如前的雅静。
“贺大哥,我会永远记得这个夜晚的,有月,有星,有灯,我在贺大哥的怀里。”蓝梦姗竖起十指,很幸福地笑着。
有几盏升高的孔明灯随着风向,悠悠地飞向了远方,渐渐只成了一个亮点。
“这样的夜晚,以后会很多很多。”他细心地替她拉实了狐衾,“不过,我好象是第一次放孔明灯,想不到这么有趣、神奇。”
“我以前在道观时,常和祖母放了玩。孔明灯是三国时期蜀国的丞相诸葛亮发明的,因为他字孔明,所以世人把这灯唤作孔明灯。贺大哥,不知怎的,我在你身上好象看到了他的影子。”
“我?”贺文轩失笑,“我哪敢与卧龙先生相提并论,再说我也没他那样的抱负与忠心,我对官场不热衷。”
“可是你将来却是要辅佐太子的,”蓝梦姗吐了下舌,“宋瑾和那扶不起的阿斗可有得一拼。”
“那我更没必要为他呕心沥血了,有这份精力,我只想好好地陪我的姗姗,琴瑟合鸣,比翼双飞。”
蓝梦姗脸一红,“贺大哥这样的才子只专注于情感,我会被世人漫骂的。”
“这怎么骂到你头上,是我要佳人不要事业。”他挑挑俊眉,打趣地看着她。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后人评价起来,说我诱惑于你,以至于你不务正业。”
“你会诱惑人吗?”贺文轩音量低了下来,牵住她的手,走进书楼。
书楼里炉火熊熊,暖香四溢,玻璃灯拧到微亮,灼热的情感在室内逐步加温。
“以后会的。”她不甘示弱地对视上他的双眸,在那里面,有两团火焰。
“现在不会吗?”他缓声低喃,“那我教你。”
“贺大哥……”她再也撑不住,紧张兮兮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脸红得让人担心会不会血漫出来。
贺文轩温柔地一笑,吹熄了灯,抱起她,两人躺到c黄上。
也许没那么尽情,但是他总算用手指把她的处子之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膜拜了一遍,非常纤柔之极。公平起见,他也没吝啬,让她也感觉到了他与她有什么不同。
她颤抖的指尖抚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停留在身体的中央时,他感到整个灵魂都在叫嚣着,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从脚底漫到头顶。
她轻喘地趴在他的臂弯时,心跳如擂鼓。
情爱,原来是如此销魂。
过了今夜,他们又比昨天更加亲密一分了。他对她说了多少句情话,她在他怀中呢喃了什么,没人记得太清,只感到夜好烫、好烫……
这样,并不算是把洞房花烛夜提前,对不对?
但还是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隔天,蓝梦姗羞涩得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一直低着个头,假装忙这忙那。本来说好两人到皇宫去看望皇帝与太子,顺便送两幅蓝梦姗的字画,这下,贺文轩只好独自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