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远,怎么能做大事?”贺文轩黯然地眨了眨眼,黑眸了溢满了可惜。
“朕知晓了,文轩这个委屈,朕很快就会讨回来的。朕准备……”
“皇上,”贺文轩勇敢地打断了皇帝的话,“可不可以先容我把事情禀报完,然后皇上再下结论?”
皇帝一震,虽然有点不悦,但他就是欣赏贺文轩这股子狂放不羁。
“皇上,臣前些日子出了趟京,替皇上去见了位从未谋面的故人。”贺文轩慢慢地开了口。
皇帝搁下茶碗,放慢了呼吸,仪容紧绷得吓人,眼不自觉眯起。
“皇上心里面一定是在恨我的胆大妄为,其实我是为了皇上才如此放肆的。皇上,可记得三国时期,曹丞相的长子曹丕登基为帝时,担忧才高八斗的兄弟曹植欲夺皇位,命他七步之内写出一首诗,不然就斩首。子建公没有走到七步便脱口吟出:煮豆燃豆萁,萁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丕闻之动容,心怀不忍,放子建公出京。皇上,子建公乃一世俊杰,深受天下人的拥戴,威望不在曹丕之下。他都能如此。皇上的英明才能远远胜过他,又何必在意一个目不识丁、娶了位村姑,膝下只有三位女儿的瓷商呢?”
皇帝愕然,表情多出一抹复杂的沉思。
“我和他聊过,他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守着妻子,盼望着女儿们能嫁得好夫婿,然后在瓷艺上发扬光大。西京城对于他来讲,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所谓的宝藏,他一点都不知晓,他不愿打扰别人,也不想别人打扰他们。皇上,萧王妃已仙逝,所有的事都埋于尘埃之中。他说他的父亲姓秦,后来改成了蓝。稳固江山是很重要,皇上,血脉亲情不更应珍惜吗?”
“文轩,你心里面是不是在想朕很冷酷也很残忍?”皇帝阴寒着瞪着贺文轩。
贺文轩神情自若地摇头,“不,我懂皇上的心。皇上不是担心他会如何,而是担心有心人利用他,来做出叛国之事?皇上担心太子本性纯善,斗不过那些人,所以想替太子把所有的后患都除干净。”
“唉,”皇帝闭上眼,沉默片刻,“朕若生得文轩这样的儿子,该如何欣慰呀!朕这九五之尊之位,是踩着众位同胞兄弟的尸体上,一步步走来的。朕是吸收了列朝列代的教训,要想国泰民安,就必须要朝廷同心、步调一致。朕知他是乡野粗人,不必在意,可朕不得不去在意呀!”
“皇上,你事事替太子把路铺好了,那么请问皇上,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为君,他也有太子,他若无能为他的太子铺路,他的太子遇到有心人生事,皇上你该怎么办呢?”在天上干瞪眼吗?
皇帝忽地一下站起,脸色铁青,鼻孔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贺文轩一点也不惧怕,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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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召他进京,奉他为亲王,然后赐他的三位女儿为郡主。”
他得意地扬起下巴,笑得眉飞色舞。
贺文轩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弯拐得也太快了,“皇上,你要让五十年前的那件事成为南朝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吗?”
他委婉地暗示道。
皇帝摸摸颔下胡须,这倒也是哦,民间都好这些八卦了。
此路不通,另行一道。
“那朕就把这位会画画的少女接到宫里,认她为义女,赐公主称号。她排行老几呀?”
贺文轩当然知道皇帝在打什么算盘,他拄着拐杖站起身来,“皇上,这些是小事,以后再说吧。你现在要忙大事,我就不打扰了。哦,皇上,藏宝图现在这,后面你与冷炎之间的事,我就不参与了。我这阵子太辛苦,向皇上告个假。”
“假期多长?”皇帝问道。
“刚刚大臣们说冬天骨伤不好治,估计得休养好一阵呢。我若好了,就会进宫面圣的。”贺文轩模棱两可回道。
“最多两月,不然朕再次下旨,让禁卫军回到龙江镇。”好不容易,他也摸到了贺文轩的软门,看这位大才子日后还神气什么。“还有,朕要见朕的亲侄女。”
贺文轩笑笑,欠身退出议政殿。
他才不会傻傻的让蓝家人回道龙江镇呢,皇上翻脸如翻书,他早有对付之计。
事情总算有个了结,皇帝有冷炎怎么斗,和他没关系了。
如此云淡风轻的冬日,是不是该带梦姗去郊外踏雪寻梅呢?
他走出皇宫,上轿前,突然察觉到远处有一道目光射来,他扭过身,冷炎身着青色长袍,立在御街的对面,对着他一点头,“嗨,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