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轻蔑地一笑,“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呢?只怕我来取银子时,等着我的就是官府的衙役了。”
“绝对不会,我向你保证。或者你把住址告诉我,我把银子送到府上。”
“府上?”山贼仰天大笑,“小姐你真是天真又可爱。我听说你打理生意也有几个年头了,怎么能把这种天性保持得这么好呢?”
蓝双荷眉毛一竖,“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山贼做了个手势,然后把目光望向山林。月光穿过树梢,为长满青苔的地面洒下一面晶亮的银网。
“我想了解小姐,自然就多方打听了。”
蓝双荷脸胀得通红,气恼自已的心竟然被他的这句亵渎的话而怦怦直跳,也许是吓住了。
气氛有点沉默,唯有山风穿过山林的呼呼声。
“这瓷器对小姐很重要?”山贼突然问了一句。
“我说重要你会还给我吗?”蓝双荷无力地问。
“不会。”山贼翻身跃上马,在身前放置好包裹,“但是我会替小姐好生保管的。哦,我想起来了,既然我取了你这么多东西,应该有所回赠。”
他仰起头,沉吟了一下,猛地扔下手中的长剑,“这个就给小姐做个纪念吧!”
蓝双荷颤颤地接住长剑,有点匪夷所思。
这场面似乎是……
有一股她从没有感受过的热流自体内升起,直冲到她的喉咙。
那种难以形容的甜美温馨和眼前这个银色世界融为一体了。
手中的长剑重如千斤,又好似烫如烙铁。
“我想我们不久还会见面的。”山贼留恋地看了她一眼,一拍马背,一行人迅速越过他们,消失在山间。
老车夫扶着呆若木鸡的蓝双荷上了车,马车慢慢地调了个头,往龙江镇驶去。
车中的蓝双荷紧紧抱着长剑,靠在座位上,呼吸急促,心“砰,砰”地跳着。
直到龙江镇城门上悬挂着灯笼映入眼帘,她这才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长剑-------哦,这一切不是做梦,是真的了。
“爹爹!”蓝双荷跨进帐房。
蓝员外从灯下抬起头,“这么快?”
她默默地低下头,“对不起,爹爹,瓷器……在城外叫山贼给劫了。”
“什么?”蓝员外瞪大了眼,感到心不规则地乱跳着。“你再说一遍。“
“瓷器给山贼抢了。”蓝双荷自责地看着闪烁不定的烛火,没有勇气看爹爹的脸色。
许久,都没听到爹爹的声音。
耳朵突然传来“咕咚”一声,她抬起头,声嘶力竭地哭喊道,“爹爹。”
蓝员外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第十一章,多情谁似南山月(五)
轻风,秋阳。一大早,蓝荫园外,万盘清菊搭建成的绚丽花台前就挤满了人。
四方涌来看热闹的,也有是特地来觅佳人的,把蓝荫园几个维持秩序的伙计累得是汗流颊背,比搬一天的瓷坯还要辛苦。
贺文轩架不住冷炎与江子樵的左右夹攻,还是来了。
他一看到拥挤的人群和花台,不太能忍受地拧拧眉,一张俊脸就拉下来了。
江子樵是兴致勃勃,冷炎永远是一幅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冷然神色。
三人一出现,津津乐道花台与蓝家佳丽的人丛,齐刷刷地把目光全转向了他们。江子樵仪表堂堂,温文尔雅,举止自然得体,待人和颜悦色。冷炎是高贵不俗,拒人之于千里之外。贺文轩英俊潇洒,气宇超凡,很快就成了聚目的焦点。但过了一会,他的人气就急拒下降,那幅傲慢的神情,令人心生畏惧。与之一比较,还是江子樵有亲和力。
江子樵微笑地同众人颔首,目光不时地扫视着花台。
辰时很快就要到了,在一群年青小伙子的“嘘”声中,蓝丹枫款款走上花台,她的左右伴着的是周晶与蓝双荷。
“哇,真是名不虚传。”江子樵一下惊住了。他见过的美女如云,但是拥有象蓝丹枫这般娇柔、纯美又端庄的气质综合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何况她眉间锁着一丝淡淡的愁怨,令人一见犹伶。
他的心蓦地象被一支莫名的箭射穿了一个洞,一种新奇的感觉咝咝地往里钻着,拦都拦不住。
他眼眨都不眨地盯着花台上那个纤柔的倩影,任凭心跳如擂鼓。
贺文轩有些忍俊不禁。
当然,这几位蓝家小姐是有几份姿色,特别正中拿花球的那位,气质也算可以。可以,这抛绣球招亲,不该是件开心的事么,怎么这周遭的气氛让人感觉有些凄凄的,尤其站在左侧的那位蓝家二小姐,怪异地穿了件男人的长袍,一张小脸沮丧得差点挤出泪来了,到是右侧的蓝家三小姐,丰满的胸呼之欲出,不时地抛几个媚眼向下,还算挑动点火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