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轩困窘地拧拧眉毛,表情怪怪的,还好大夫埋头写方子,伙计在忙,没人注意到他。
贺东站在门外,一阵北风吹来,把树上的积雪吹到眼睛里,他眨了眨,无意地捕捉到前面不远处的巷子里探出个头来,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忙又缩了回去。
他诧异地眯起眼睛,心里面一震,故意背过身,眼角的余光一直瞟着巷子口,不一会儿,那个头又伸了出来,见他仍立在原地,便又缩回。
目标,果然是他们。
“贺东,走吧!”贺文轩提着药包出来,搓搓额角,真的有点头重脚轻。
贺东与贺文轩并肩走着,在一家卖爆竹的店铺前,他猛地停下脚,假装打量货品,一扭头,那个人从巷子口出来,是个身材高壮的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看他们停下脚,忙转过身去。
街边很多人在看耍猴的表演,围观的人很多,不时被猴子逗得笑个不停。那人趁机挤了进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公子,有人在跟踪我们。”贺东呵着手,收回目光,压低音量对贺文轩说道。
“在哪里?”贺文轩警觉地挺直了身。
“就在身后,好像跟了一会儿了,在药店前我才发现的。”
贺文轩蹙起眉,沉思了一会,难道是冷炎?极有可能,昨天故意和他说起瓷器一事,他当真了,怕另有事端,做两手准备,留下侍卫监视自己的举动。
冷炎在那么剧痛之时,还能分心考虑别的,意志力真是惊人,但做得如此明显,证明他有点慌了手脚。
不好,他会不会发现梦姗在客栈里。
“贺东,我们快回客栈去。”贺文轩猛地想起。
两人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突然,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漫天飞扬的落雪过来,雪花遮住了两人的视线,两人抬手拂着,骑马的人擦身而过,一把长剑蓦地指向贺文轩。
贺东眼疾手快,仍开手中的药包,拔出腰下的长剑挡在了贺文轩的面前。“当”两把剑撞到了一起,崩出几丝火花。
街人见有人厮杀,尖叫着四处逃散。
贺文轩避到路边,冷然地大量着马上那人。那人戴着钢盔、面罩,只露出一双眼,因路滑,马站得不太稳,他不好挥剑,贺东却是跳起、奔跑,身手非常利落,不一会,那人就见势弱,他没有恋战,虚晃了一招,便打马逃开了。
贺东因贺西不在,无人保护贺文轩,便没有追去,收了长剑,捡起药包,回到贺文轩身边。
“这种武艺还敢当街行刺,真是可笑。”贺东气不喘脸不红地说道。
贺文轩抿着唇,摇了摇头,“你为我他是要行刺我吗?不,他只是奉命来警告我一下,不然他怎么不跳下马呢,为的就是好逃。”
“警告公子?”贺东有点不解。
“我管了不该管的事,触犯了他人的利益。”贺文轩冷笑。
“那公子,我们得赶快回西京,这里只有我和贺西,现在又多了蓝小姐,怕能力有限,不能确保公子和蓝小姐的安全。”
贺文轩沉默着,脸色有点凝重,他没有吱声,催着贺东赶路。
贺东扭头,发觉那人没有再跟上。
两人回到客栈,掌柜的有点紧张地迎上来,请贺文轩与他到一个安静的雅间,“公子,今早有人到店里,塞给小的一锭银子,打听公子的事情。”
“他问些什么?”贺文轩平静地看着掌柜。
“他问有没有人来见公子,公子有没有出门,公子在店里都做些什么,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公子放心,小的娘子说你为人温和、礼貌,对妹妹那么疼爱,给水鬼们的酬谢又那么高,一定是个好人。小的对那人说店里客人多,没注意那些,也让伙计们管紧嘴巴,不要随便多说,然后他就走了。”
“多谢掌柜的,”贺文轩微笑着拱下手,“他没有问起小妹的事吗?”
掌柜的头摇得想拨浪鼓,“没有,没有,小姐落水的事,我一个字都没提。”生意人,很有眼头见色。那位小姐敲上去就是出身高贵,有的是丫环仆从伺候着,怎么会落水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说不定是什么不能启口的事,当然忌讳别人多嘴了。
“那就好。”贺文轩朝外面的贺东抬了下手。“贺东,把那些药拿进来,请掌柜的煎一下吧!”
贺东在外面听得分明,“知道了。”太他走进来,把腰药包递给掌柜时,同时在他掌下塞了点别的。
掌柜的低头,见是锭金子,“公子,这使不得,使不得。”他忙推却,硬要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