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小时候胆子可小了,天黑就不敢出门,十一二岁的人了,晚上上厕所,还得人陪着,又爱干净,再冷的天,也不愿意在屋里放个马桶……”
夏沅心说,我也不愿意,一屋的骚臭味,能睡得着么?
“十□□岁的大小伙了,愣是连女孩的手都没拉过,记得我啊,多怕小时候拿他当女孩养了几年再落下什么毛病,我就问他,你想找啥样的,问了不知道多少回,你爸才磕磕巴巴地说,至少得找个比他好看的,冲着他看时,不呆不傻不流口水,还能让他觉得心慌慌的,”
说到这儿,童大姑又笑了,这次笑的几开怀,“后来我才知道,喜欢他的女孩都能绕帝都城转几圈了,但他一个都没看上,”
一声叹息,“是缘也是孽啊,”
看着夏沅问道,“还记得你妈长什么样么?”
夏沅点点头,“她长得可漂亮了,符合老爹的择偶要求,”
童琼岚被她逗笑了,“才多大点啊,就知道择偶要求,不过你也没说错,你妈的确很漂亮,不然也不能让你爸记着这么久,大约一辈子都放不下,”
“你妈跟你提起过你爸没,看我问的,那时你才多大点,哪里记得啊,”又是一声叹息。
“……”
“恨你爸吗?”
夏沅想,大姑跟她说了这么多,其实最想问的还是最后一句话吧。
“为什么要恨老爹?”
夏沅歪头,故作一脸懵懂地问,“他对我好,我知道的,”
“……”童琼岚仔细看了她好一会,见她一脸纯然,一双大眼好似水洗一般,明亮清澈,漂亮死个人,“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
爱抚似的摸摸她的脸蛋,一脸慈爱,“你爸这些年挺不容易的,对你,他恨不能将心肝都掏出来,你以后也对你爸好点,好么?”
夏沅点点头,小乖乖的样,还是挺招长辈稀罕的,童琼岚心里慰贴的不行,从随身手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这是大姑给你的见面礼,”
夏沅接过,是一个GUCCI的手表,“你爸说,你现在跟四中上学,四中校规严,老师们特别注重时间观念,多备几块表,留着备用也是好的,”
“谢谢,大姑,”
童琼岚笑笑,一脸慈爱,又拿出一个存折,“这是大姑给你的零花钱,以后有了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可以跟她们一起出去逛街,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夏沅没接,“我有钱的,老爸和老爹每个月都有给我零花钱,”
还不少呢?
跟攀比似的,这个给完,那个给,不带一张一张的给,都是一沓一沓的给,人家孩子一个月才几百块的生活费,她上学才一个月,小荷包里都堆了好几沓五十元大钞。
小几万块。
开学到现在连一张都没花完,早晚都跟家里吃,中午偶尔一顿不回家吃饭吧,奶奶又怕她跟学校吃不饱,下午一准让爷爷坐车过来给她送现做的甜点。
“他们给的是他们给的,这是大姑给的,拿着,不然大姑就不高兴了,”
无奈,夏沅只好接了,“谢谢大姑,”
“晚点让你爸带你去大姑家玩,”
“好,”
“呦,瞧这姑侄两亲的,”
是童琼画。
一脸阴阳怪气地朝这边走来。
“去玩吧,”童大姑拍拍夏沅的额头。
“哦,”
夏沅转身就走,在她的印象里,童琼画是典型的对外贵妇,对内泼妇,非常势利和贪婪,这样的人惹不起,只能躲了。
“大姐,你什么意思,合着她是你侄女,我家芸芸就不是你外甥女了?”
“芸芸的事翰翰已经做过赔偿了么?你还想怎样,”童琼岚有些无奈。
六十万的医疗费,一口牙都能换几遍了。
“赔偿?大姐你说这话时亏不亏心啊,我可怜的芸芸被那小贱人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打脸,以后还要不要见人啊,合着那小贱种打的不是你家孩子,你不痛不痒,没有感觉是吧,”
童琼画一脸愤愤。
这 些话说的次数多了,效果一再打折,如今除了刮耳,也无其他用了,童琼岚蹙眉略显不耐烦地说,“小儿女之间的打闹,你这么上纲上线的要闹到什么时候?沅儿到 底是翰翰的女儿,你这个当长辈的,跟小辈这么计较,也不嫌掉分,”又说,“翰翰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若执意闹个没完,伤了你们之间的姐弟情分,”
话点到为止。
童琼画虽然心里不服,但到底泄了点气,“大姐,小弟这么胡闹,你都不管的么?也多亏茜茜大度,换个女人你看看,不闹的天翻地覆才怪,把财产都给了那小野种,等砚砚和佳佳长大,不恨死小弟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