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纵卿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迎向商君笑得开怀的脸,不解地问道:“去哪里?”
商君好笑地指指围着他们的五六个壮汉,轻松地回道:“你觉得我们还能去哪儿?没我们什么事,回房睡觉。”说完商君乖乖地向小木屋走去,只是那闲散的步伐,仿佛是在他家后花园散步一般。
萧纵卿快步跟上,瞟了一眼商君再次流血不止的左臂,像是询问更像是讽刺地说道:“你真的不怕死?”
“怕。”商君认真地说道。
萧纵卿一愣,盯着商君,等他继续说下去。谁知商君话锋一转,闲闲地笑道:“所以趁他没杀我之前好好睡一觉。”
萧纵卿恼火地瞪着商君走进房间的背影,觉得自己被耍了,不甘心地继续叫道:“喂,你一直不声不响,为什么要在今天激怒他?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展露你的武艺?”他忽然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目的。
商君脚下一滞,优雅地转过身,这小子不错,脑子清晰,思维敏捷,他微笑着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萧纵卿看见这么亲和的笑容,有些戒备,不过又想知道答案,还是跟了过去。
商君故作神秘地微微弯下身,萧纵卿赶快将耳朵附过去,一会儿之后,他听见了商君嗓音清润地笑道:“用你的小脑子想一想。”
萧纵卿还没反应过来,商君的房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差点被门打中他的鼻子,萧纵卿暗啐一口,这人就爱故弄玄虚。
商君自然不会是真的要回房睡觉,他将门闩上,听见萧纵卿在门外生气地低骂,他轻笑摇头,这不过是逗逗他,让他生气,短时间内不要来找他,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做。
昨夜听见了看守在木屋外的山贼对话,他知道险狼寨与飞鹰寨之间将有一场恶斗。想了一整夜,他终于想到了解决龙峡谷山贼的办法,这也是他为什么沉默了这么久,要在今天激怒冷冽的原因,一是看看他的实力,二是让他注意到自己,显然,他成功了。
商君轻轻将窗推开一个细fèng,向外看去,几个山贼都聚在一起,眼睛盯着一线天的方向讨论着,并没有注意他。商君利落地推开窗户,翻身出去,将窗户轻轻关上,沿着墙壁,走到了木屋的背面,躲开了守卫的监视。
木屋旁边,就是后山崖谷的斜坡,从旁边矮林过去,不需要经过狼穴,就能到达山贼藏赃物的三座山峰,那里应该可以看清一线天发生的事情。商君弯腰隐身于矮丛间,躲避周围山贼的视线。
这飞鹰寨就像是一个迷宫,处处荒糙,处处小道,让人极易迷失方向,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是这些小道荒糙,帮助了商君在寨子里自由来去。
弯腰行进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商君终于到了山峰之下,他脚踏岩石借力,轻松地到了峰顶。
半蹲下身子,商君俯视,发现距一线天一里外,聚集着五六百人,个个手持大刀长剑,脸上的表情是常年嗜杀之人才会有的阴狠残酷。为首之人杀气更盛,长什么样子商君看不清楚,只见他端坐在一块垫着白虎皮的岩石之上,旁边立着一把一人高的大刀,刀锋闪着幽蓝寒光,可见这刀上淬了剧毒。
这一行人或坐或站,并没有要攻进去的样子,那他们围在这里是为什么?一时猜不透他们的意图,商君向一线天上看去。冷冽已经站在狭fèng之上,井向天和石舫在他身边说着什么,只是冷冽的眼一直盯着对方头子所在的方向,那决战之心,商君在这么远的山峰上,都能感受到。可惜对方还是闲暇地坐在虎皮之上,从气势来看,冷冽过于外放,略输一筹。
一线天。
井向天担忧地说道:“大哥,席邪已经这样坐了两个时辰了。”
冷冽默不作声,只是冷冷地盯着席邪。旁边的石舫烦躁地抓抓满脸的胡子,怒道:“他下的挑战书是三日后攻进来,现在集结于此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到底想干什么?要打就打啊,婆婆妈妈!”
井向天苦恼,拍拍石舫的肩膀,劝道:“你不要太焦躁,席邪为人阴险,诡计多端,你这样就有可能中了他的计谋,我们一定要小心戒备。”
石舫显然不是能静得下心来的人,他对着冷冽急道:“那要怎么办?大哥你说句话啊!”
井向天拉拉石舫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吵,冷冽却在此时命令道:“加派一百人上一线天驻守,另外占据相邻的几个山头,只要席邪靠近一线天,就把他给我射成刺猬。”
冷冽身上,杀机四起。井向天只觉得他仿佛一只饿极了想要立刻冲出去将敌人撕裂的狮子,连理智都快丧失了。井向天很是担心,不得不提醒道:“大哥,一线天只是一个窄小的狭道,根本容纳不下一百人,还有,一线天岩壁陡峭,要将箭运上来非常费工夫,我怕这里的箭不够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