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舒清轻叹道:“好酒!”
海月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摇晃着手中的酒壶,侧卧在羊毛毯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无味,它的名字。”这可是她家最好的酒。
无味?慕容舒清在心里轻念,好名字。
海月将手枕在脑后,对身边的慕容舒清说道:“秦书不是你的真名吧!”自那夜见过她后,她就让人查了她的身份,结果一无所获。别说秦书这个名字,就是这样的温润清澈的少年,京城中也是少有的。
慕容舒清靠坐在窗边上,享受着秋风的轻抚,品着无味的醇厚无穷,浅笑回道:“海月何尝又是你的真名?”不过海月这个名字和她真的很配,沧海明月,说的不就是这样气韵天成的女子吗?
海月忽然起身,盘腿而坐,绝美的杏眼里流光溢彩,她兴致十足地说道:“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想必你也不是一般人,我们以十日为限,调查彼此的身份,到时不管查的结果怎样都坦诚以告,如何?”
慕容舒清干脆地答道:“好。”她果然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一般女子,聪颖明惠的女子固然不少,但如这般坦诚慡利,见识认知都独树一帜的女子却不多见,交这样的朋友确实是件乐事。
海月光着脚,来到慕容舒清身边,斜靠着窗户,笑道:“若是你输了,就再送我一曲,怎样?”那《碧海潮生曲》变化莫测,时而洪涛汹涌,时而万里无波,她喜欢。从来没有一个乐师谱出这样得她心意的曲子,她相信,身边这个清辉雅致的女子一定还有其他绝妙出奇的佳作。
再赠一曲?这倒不难,她欣赏的曲谱中确实还有几首很适合海月,她只是再做一回偷音窃曲之人罢了。慕容舒清轻点了下头,摇晃着手中的无味,挑眉笑道:“可以。如果……你输了呢?”
海月微微皱眉思索,忽然唇角扬起一朵绝美的笑花,语带神秘地说道:“赠你一件世间少有的珍宝!”
看她信心满满,略带骄傲又神秘万分的样子,慕容舒清也好奇起来,举起手中的酒坛子和海月的酒坛轻碰了一下,笑道:“我期待你的宝贝。”
海月也拿起手中的酒,豪慡地喝了一大口,晃晃几乎见底的酒坛子,笑道:“我也同样期待你的曲子。”
秋日的夕阳,温暖而绝美,只是叠翠小宿里的绿倚和净水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只因c黄上那抹人影依然安静地躺着,没有醒转的迹象。绿倚守在c黄前,一步也不愿离开,良久,人影终于轻微地动了一下,缓慢而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小姐,您总算醒了,吓死我了。”慕容舒清终于醒来,绿倚握住她的手,担心的声音中已带着明显的哭腔。
睁开眼,就看见绿倚眼含泪光地看着她,慕容舒清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一张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沙哑而难听,慕容舒清皱着眉头,艰难地想要坐起来。忽然袭来的眩晕感,让她差点倒下c黄,一波波的疼痛侵袭着她的神经。
绿倚眼明手快地扶住慕容舒清,拿了靠垫让她坐好,才心有余悸地说道:“您昨晚回来就睡到现在,怎么叫也叫不醒,吓死我们了。”
昨晚?慕容舒清用力地揉了揉混沌不堪的脑袋,思绪才逐渐清明起来。昨晚和海月喝酒喝到夜里,回来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微醺而已,想不到这无味的后劲这么厉害,居然让她昏睡了快一天。昨天贪恋秋风清凉,在江上吹了一天,她这回真的是感冒了,现在只觉得呼吸不畅,头晕眼花。不想让绿倚和净水太过担心,慕容舒清努力地对她们微笑道:“我没事。”
她笑得勉强。净水端着白粥来到c黄前,小声说道:“小姐,您先喝点粥,药已经凉了,我再去热一热。”
“什么药?”慕容舒清疑惑。
绿倚将薄被拉高,把慕容舒清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才解释道:“大少爷今早来找您,您一直叫不醒,大少爷担心就请了大夫。大夫说您是风邪侵体,感染风寒,开了方子。”
她醉得还真是不轻,连大夫来过她也不知道,伸手接过净水手上的粥,却在她手上看见一片殷红,慕容舒清问道:“净水,你的手怎么了?”
净水急急收回手,说道:“没事,煎药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
慕容舒清拉过她的手细看,红成这样怎么会没事,晚点就要起水泡了。她低叹一声,说道:“烫到了就别忙了,让绿倚去弄就好了。”
绿倚端起桌上的药碗,说道:“是啊,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