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舒清走进内室,并没有看c黄上的慕容宛如,径直走到窗前轻推开窗,瞬间,如水般莹润的月华洒满一室。
“多少人求生,你为什么求死?”慕容舒清淡淡的嗓音,在这月夜里显得空灵而悠远。
久久,c黄上几个时辰也没有动过的人轻轻动了一下,那双美丽却失去神采的眼专注地注视着窗前对月轻叹的女子。月华如水,为一身清冷的她缠上了朦胧的丝带,那么不真实。
慕容宛如收回视线,看了眼手上包扎好的伤口,还有那斑驳的旧伤,悲凄地说道:“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活着对我来说只是受罪,也许死是一种解脱。”
慕容舒清转身,拿起桌前有些冷的茶为自己和慕容宛如各倒了一杯,来到c黄前,递到她手中,自己斜靠在c黄边的躺椅上,问道:“你知道,这龙诞茶为什么特别香醇吗?”
慕容宛如看着塞到自己手中的茶,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好说:“不知道!”
“你见过冰封万里、银装素裹的景色吗?”
“没有。”
“你听过惊涛拍岸、如万马奔腾般的海浪声吗?”
“没有。”
“你想看、想听吗?”
外面的世界她没有见过,她的天空一直都是那很小的一块,暗淡的星眸轻掩,慕容宛如低喃,“它们……都离我太遥远了。”
慕容舒清缓慢而坚定地说道:“从这里到锦州茶园,只需十日;到临风关的雪山,只需一月;到东海,只需二十日,这些并没有你想象中的远,这天下,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小。”
“可是我已嫁作人妇,注定逃脱不了。”
慕容舒清笑道:“你不怕被休就可以。”
“什么?!”慕容宛如瞪大眼睛,原来苍白木然的脸也因极度的惊讶显得生动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舒清。
似乎刺激过度了,也是,对一个从小接受男尊女卑、从一而终教育的女子来说,这确实是个太大胆的提议。放下手中的茶,慕容舒清轻叹道:“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在家住上一年半载,我让你看遍这东隅的名山大川,到时你再来告诉我你的答案。”
“可是李家……”
“这些你就无须担心了,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在这之前,别再做傻事了。”
“仲文他……”那毕竟是她的夫君,是共同生活了四年的人,本该是一生的良人,却是给她伤痛最深的人。
人的一生,该有自己的经历、视野、情感和位置,这个世界没有给予女人这些东西,它只教会了她们服从,在爱情与家庭中更是如此。没有了那个他,便没有了一切。在慕容舒清看来,爱情是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但却不该是全部,纵使是坚贞不二、至死不渝的爱,也不须生死相随,只因那人已深植于心中,不曾离去。
“这段时间,你也可以想想你和他之间,你想要的是什么,他能不能给你。”说完,不等她回答,慕容舒清已经转身离去。
看着慕容舒清洒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慕容宛如茫然了,她自己要的是什么?嫁给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努力地做好一个妻子,是女人的义务,那么她呢?她想要什么?!
手中凉透的茶,已经没有了任何诱人醇香的气息,有的只是苦涩难言的味道。
第10章 祈莲佳节(1)
“清清,你快点啊,怎么这么慢!”一大清早,唐晓晓就在慕容舒清的竹屋前大嚷起来。
慕容舒清摇摇头,这丫头永远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宛如好点了吗?”
紫鸳一边为她cha上她最爱的木簪,一边回道:“休息了几天,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去请她一起去祈莲节。”
“是!”
紫鸳刚要出门,差点与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唐晓晓撞个正着。
“清清,你好了没有?快走吧,大家都等你呢!”唐晓晓看慕容舒清已经穿戴妥当,拉着她的手就匆忙地往外赶。慕容舒清被唐晓晓拖着走,只得在后面小跑跟上。老天,她可不会轻功。
终于赶到大门前,沈啸云、轩辕逸、裴彻、慕容星魂都已经等在那里了。等慕容舒清好不容易顺了口气,一身淡紫罗衫的慕容宛如也翩然到来。本就大病初愈的她,配上娇柔的身形、明丽的样貌,更显得我见犹怜。
唐晓晓是第一次见到慕容宛如,绕着她上下打量了几圈,直到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唐晓晓才收回视线,在慕容舒清脸上对照半天,诧异地问:“她是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