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是她让炎雨去雪山寻找之后吗?它是跟着炎雨回来的?那为什么它不肯现身,要偷偷跟着回来,是上次假的紫鸳让它疑惑了,所以不相信任何人,尾随着炎雨到这里,直到看见她才现身?
难怪它刚才那样急躁,难怪它难掩疲倦,慕容舒清心疼地抚上冰魄的脸,要是她今天不出来,它要一直这样等下去吗?
慕容舒清一遍遍地轻拍着冰魄,它终于平静地将头搭在慕容舒清的肩上,似乎是在休息,这时一道响亮而略带愉悦的声音在慕容舒清身后响起,“冰魄,好久不见了。”
冰魄警觉地抬起头,看向来人,慕容舒清也转身看去,是轩辕逸,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盔甲的人,裴彻也跟在身后。他们应该是刚讨论完军情,听到骚动,才出了帐。而他们眼中明显的欣赏和跳动的火焰,彰显着对冰魄的征服欲望。或者轩辕逸说得没错,冰魄足以让任何男人热血沸腾,又或者,征服和占有本身就是人的通性,这样的劣根性在心仪的事物面前变得尤为明显。
冰魄在看清轩辕逸之后,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前足不断轻踢,显然,它没有忘记与他的那场酣畅淋漓的较量,轩辕逸也因为冰魄的兴奋而勾起了刚毅的嘴角。
嘶鸣之后,冰魄又像刚才一样,将头耷拉在慕容舒清的肩膀上了,它的疲倦让慕容舒清心疼,慕容舒清用额头与它轻微地摩擦,柔和地说道:“你找到我了,去吧!”
冰魄与慕容舒清双目对视了一会儿,忽然伸出它的大舌头,在慕容舒清脸上狠狠地舔了一下,弄得慕容舒清满脸都是口水,才恶作剧成功一般地撒腿就跑,一路跑还一路欢快地叫着。慕容舒清则是一脸的哭笑不得,它是在报复她失踪了半个月吗?
冰魄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工夫已跑出很远,在这万物沉睡的寒冬,它那狂傲不羁的姿态和自由追风的生机,都让见过的人赞叹,更别说这些常年征战、爱马成痴的男人。李鸣虽然对冰魄倾慕,但是对于眼前这个淡然微笑的女子更为好奇,这人是他见过的那个慕容舒清?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一样清瘦的毫无看头的身材,一样平凡的如清粥小菜的长相,可是是什么不一样了呢?是那一身清雅的气息,还是那柔和的浅笑?他疑惑了。
裴彻看着冰魄远去的方向,问出所有人的疑问,“舒清,冰魄它去哪儿?”
慕容舒清接过绿倚递过来的丝绢,擦拭着脸上的口水,冰魄这次还真是给了她一个“深切”的亲吻!慕容舒清笑着回道:“这几天它累了,需要休息。”按照那小将的说法,它可能已经在军营附近等了五天,真的难为它了。
裴彻提议道:“让它在军营里休息不是一样?”好不容易再见冰魄,才一转眼的工夫,它就跑了,虽然不是他的马,但是若留在军中,能经常看见,也是一件乐事。
慕容舒清无奈地耸耸肩,笑道:“临风关是它的地盘,我可管不了它。”冰魄本就自由惯了,这又是它生长的地方,她可不想约束它待在这“虎视眈眈”的军营里。
“报——”这时,一匹快马朝营中狂奔而来,那狂乱的马蹄声,让所有的人都停下了交谈。看向来人,慕容舒清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很快,报信的人已经来到众人面前,跌跌撞撞地下了马,立刻单膝跪在地上。
“说。”轩辕逸身上散发出低沉而凝重的气势,让慕容舒清也稍稍地后退了两步。这就是军人的气质吧,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敬畏。
来人依然没有出声,一直低垂的头看不见表情,只见他将一直护在胸前的包裹小心地摆在地上。李鸣看他半天不说话,心中十分焦急,怒道:“前锋是不是有消息了,快说啊!”
来人用哽咽的声音回道:“是。”而他的手正颤动着慢慢解开包裹上的布,暗黑的带着污浊的长布,弥漫着血腥味,还有那双颤动的手,压抑的低泣!难道那是——
慕容舒清忽然想到什么,拉着绿倚好奇探上去的身体,叫道:“绿倚,别看!”
“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绿倚一声尖叫扑进慕容舒清怀里,不断颤抖的双肩和急促的呼吸,都说明绿倚被吓得不轻。慕容舒清一边轻拍她的背后,一边别过脸去。她的心也在狂跳,虽然没有叫出声来,可是她此刻也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天旋地转。只因那长布包裹着的,是一个满是血污,已看不清长相,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