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加件衣服,好冷。”绿倚一边哆嗦着给慕容舒清加衣服,一边看冰魄吃得欢畅,这大冷天的,它就那一身短毛,一点都不怕冷,真让人羡慕。
绿倚一直生活在南方,一时还不能适应北方的天气,已经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棉袄,还是不停地摩拳擦掌。慕容舒清轻拍她被冻得发红的脸,笑道:“你到马车上去吧,别着凉了。”
绿倚连忙摇头,把脖子缩进慕容舒清送她的紫貂围脖里,伸手接着不断飞落的雪花,开心地说道:“这里好美,我想看看。”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天地间一片雪白的景象,没有其他的色彩,纯净而单一。原来壮观也是种美,让人莫名地敬畏,她觉得自己在这天地间好渺小。绿倚不自觉地上前一步,想要融入这片雪白当中,可是她忘了自己已经站在了边缘,这一步,差点踏进深渊里。
慕容舒清眼明手快地拉住绿倚的手臂,将她带离悬崖的边缘,“小心,凤山四周群峰叠嶂,从这儿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绿倚惊魂未定,看了看刚才自己站的地方,被她踩落的石块掉下去都没有声响,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再往后退了一步,躲在慕容舒清身后,愣愣地点头回道:“哦。”
慕容舒清轻笑,看来这次把小丫头吓坏了,不过她很理解那种感受,就是仿佛不受控制般地想要靠近那似乎近在眼前的银装素裹的世界。
“紫鸳姐姐,你好点了吗?”绿倚看紫鸳一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不舒服应该在马车上多休息才是,这天寒地冻的,紫鸳姐姐和自己一样都没有来过北方,还穿得这么少,难怪生病了。
绿倚平复了一下刚才被吓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深吸了一口气,从慕容舒清身后走出来,正想到马车里给紫鸳拿一件衣服,慕容舒清却抓住了她的手,绿倚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只是拉着自己,眼睛却是眺望远处的群山。久久,慕容舒清才如叹息般地说道:“看来,我们没有这么容易下山了。”
慕容舒清的话音刚落,原来颇为空旷的山道上,跃出了二十多个黑衣人,出现得这样无声无息,该是早就埋伏在这里的。
原本就不是很宽敞的山道变得拥挤,莫残站在慕容舒清身后,默然无语,并不看向这些黑衣人,一双比这漫天风雪更为寒冷的眼,流连于崇山峻岭间,但是没有人敢忽视他的存在。冰魄感受到黑衣人的杀气,鼻子不断喷着粗气,炎雨也似乎早有准备般,与冰魄并排而立,神色不变。
形势一下变得紧张起来,绿倚自觉地退到慕容舒清身后,她不会武功,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别给小姐惹麻烦是她现在最应该做的。紫鸳还站在马车旁一动未动,绿倚以为她是吓傻了,着急地对她说道:“紫鸳姐姐,快过来。”
紫鸳久久没有动,只是平时温婉带笑的眼正犀利地盯着还在赏雪听风的慕容舒清,她这样诡异的眼神,让绿倚觉得可怕,不自觉地抓紧慕容舒清的衣袖。
慕容舒清回过头,握着绿倚的手,微凉的手掌没有能够带给绿倚温暖,但是紧握的力度,却能让她安心。安抚了绿倚不安的情绪,慕容舒清环视了一眼将他们包围起来的黑衣人,才将视线移到紫鸳身上,淡淡地说道:“你选了这么久,才决定在这里动手,看来是有了万全的准备了。”
紫鸳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我这么小心,还是被你看出来了。”语气中透着无奈,还有说不出是欣赏还是兴奋的情绪。
完全不同于紫鸳清润柔和的嗓音却从紫鸳身体里发出来,绿倚睁大了眼睛,“紫鸳姐姐……”
“她不是。”慕容舒清小声地解释着。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紫鸳素手轻扬,一块薄如蝉翼的脸皮被掀开。
面皮下,是一张苍白而平凡的脸,毫无血色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五官毫无特色。如果一定要说出一样特别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无情而犀利。
“紫鸳在哪里?”她曾修书回去问过冯毅,他只说紫鸳是忽然失踪的,并没有和他提过要去找她,紫鸳不是这样一个没有交代的人,这让她起了疑心;再则,紫鸳两年前意外受伤,她的右手几乎用不上力,只是她平时不愿提起,所以少有人知道。
那夜遇袭,她查看紫鸳右手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女子的易容术也算是登峰造极了,不仅把紫鸳的面貌描摹得分毫不差,就连神态说话也毫无二致。
“死了。”女子冷漠地丢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