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快来拉我一把!”她气呼呼地嘟起嘴,心里头正郁结着,毫不留情地把苏步钦当做了宣泄品。
他很配合地点头,抬步上前,只朝着她伸出手,不愿弯身。视线若无其事地扫向外头,看起来只像是不经意的胡乱环顾,却在对上呆立在门边的苏又旦后,眼眸微眯。
稍纵即逝的凛冽气息划过他的瞳孔,又旦会意点头,不动声色地转身,朝着十三荡和太子消失的方向追去。没多久,便在院子的角落里瞧见了那两道身影,他没急着上前,在还没确定太子究竟想做什么的情况下,似乎不宜冲动。四下打量了会,又旦挑了块独立的大型太湖石挡住自己。
不知道是他挑选的位置太好,还是因为十三荡和太子的嗓门都太大,总之,那头喊话的声音只字不漏地钻进了他耳中。
“呐!别以为我好欺负,你还就欺负上瘾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把我惹毛了会很惨!”被强行拉到角落后,姚荡意识到靠别人是不行的,只有自力更生才是王道。用力拍开了太子的手,她蹲着马步,煞有其事地摆出防御功架,边说,边趾高气昂地一下又一下扬起下颚。
“你当爷吃撑了?大老远跑来就为了欺负你?爷像是那么幼稚的人吗?”太子往后退了步,示意他这次真没恶意。
尽管如此,仍是没能降低姚荡的警觉心,“像!”
“你这女人真小心眼。”他没好气地嗤出声。
这对话模式和前些天简直如出一辙。
——我是那么嘴碎的人吗?
——是!
现在她把话奉还了,事实证明,不管怎样的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的。
“是是是,我就是小心眼,可我不是缺心眼,别以为我会一次次地被你糊弄……”关于这一点,姚荡承认,只是话说了一半,突然觉得手心一沉。她顿住,皱眉垂眸看了眼,是个纸包,捏了捏,软软的,“这、这这这,这是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你没手啊,不会自己打开看?”太子别扭地转过头,没好气地斜睨着她。
姚荡面露狐疑,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纸包拆开。过程中,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比如老鼠尸体、一件爬满虱子的衣裳……甚至是一坨狗屎。零零总总,那些心智未健全的小男生用来吓女孩子的东西,她都想到,唯独没料到真相会那么……嗯,可爱。
“老、虎、帽?!”她错愕抬头,动作幅度很大,举高手里那顶帽子,放在了他的脑袋边,一番对比后,她的眼眸瞪得更大了,“呃,太子爷,其实吧私以为我和你的关系还没有熟到应该佩戴情侣帽的地步……”
“情侣你个头!爷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坦荡,太子立刻把原先尴尬闪躲的眼神转回到了姚荡身上,“那天害你挨了打,这算是赔罪。爷可不是吃软饭的人,不会让女人代我受过。”
是吗?那她那顿打算是为谁挨的?姚荡咧了咧唇,咕哝,“说得跟真的一样,还不是把我扔在那。”
“爷不是把你扔在那,是去拿银子来赎你!只不过回来的时候,瞧见那只死兔子把你接走了。”为了不让自己的人格被误解,他忙不迭地解释。
“哦,您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呐!”怨不得她不信,这话,换谁会信?
“你那是什么语气?他娘的,给爷拿乔是不是?那这顶帽子你还要不要?”
“要!要要要!”
见她护宝似的把那顶老虎帽捂在怀里,太子不禁笑出了声。他送出过无数礼,多得是比这更大手笔的,是头一回见有人那么当回事。拾回神,他想起了正事,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了会,压低声音用手肘撞了撞姚荡,“喂,你有没有跟那只死兔子说在赌坊遇见我的事?”
“怎么,你不想让他知道哦?”藏好东西后,她好奇地问道。
“当然,父皇最讨厌嗜赌成性的人,万一死兔子跑去父皇面前搬弄是非怎么办?”
“嗯,我可以为了你把嘴封紧。不过,往后你不准在我面前‘爷来爷去’的,听起来别扭死了。”要她保守秘密,憋死都不能说,总要有点补偿条款吧。
“好。”
“也不准再欺负我。”
“嗯……”
“不准怂恿别人欺负我。”
“……好。”
“还有……”
“十三荡!少得寸进尺,别想让爷……让我以后也不准欺负死兔子!那是兄弟私事,你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