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不同,她恨不得能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发泄,“你做什么老爱跟我六姐争?”
“谁有空跟她争呐,是她自己喜欢跟我比,哪回不是我看上什么她就想要什么呀。”淑雨褪去笑容,没好气地嗤了声。
对于这一点,姚荡无从反驳,六姐和淑雨是宿怨,就因为当初长辈们想把六姐和太子凑成一对。大概是因为连君上都不想姚家势力再扩大,总之最后准太子妃的头衔落在了淑雨头上,这些姚荡也不是很懂。她只知道,六姐说过,女人都这样,和同性争的过程要比最后被异性青睐更重要。
是不是真的这样?姚荡没体会过,从小到大,她没什么需求,没试过去争抢。在她的认知里,赢是最终目的,之后就该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可你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这种事哪有板上钉钉的说法?就说你吧,原先人人觉得你一定会嫁给九皇子,结果呢?有谁会想到比太子还得宠的他,会突然被选为质子去换回死兔子?”
——轰。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般,猝不及防地炸开。
姚荡脸上的血色像瞬间被抽干,只剩惨白。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收起了惯有的盛气凌人,她就这样傻站着,眉宇间的忍让被浓厚阴霾掩盖。
她是真的被惹火了。至少这是苏步钦第一次瞧见她端出这种表情,原以为,即便是天塌了,她最多也就哭一场继续笑。呵,还真意外,她的软肋不是姚家,居然是他那位九皇弟?冷不防的,突然爆出这么一段婚约往事?看来他错的很离谱,竟会觉得姚荡通透又单纯,原来不设防的那个是他而已。
“淑雨,方才不是说和人约好去喜乐会吗?走吧。”他改变了刚才的决定,姚荡不需要他陪,也没必要在她身上花费太多心力。
“咦,你决定陪我一块去了?”这转变有点突然,反倒是淑雨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嗯。”
“那先说好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找你去充数,被欺负我可不管哦。”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姚荡甩开伤春悲秋的情绪,大张着嘴,忘了合拢,头跟着眸子一块转,跟随着兔相公和淑雨的身影。他们就这样把她透明化了?就这样有说有笑地出门了?!这种排斥未免也太明显了吧,“喂!兔相公,我……”
“哦,快要上元节了,姚姑娘应该也很忙吧。”
闻声,他还算有点良心的停住脚步,可那一副像是恍然想起她存在的模样,噎得姚荡喉咙堵塞。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样?也只好硬生生地吞下到嘴边的话,干笑,“是挺忙,挺忙。你们去吧,玩开心点哦。”
“嗯,姚姑娘放心,我会开心的。”
……是有多蠢啊!听不出她的口是心非?感觉不到她的言不由衷?忙忙忙!她能忙什么呀?要真忙还会刚醒来,连头发都来不及打理,就先跑来找他?可他呢,竟然就回给她一双活像在昭显伉俪情深的背影!
“姚姑娘,就跟你说爷今儿有贵客嘛,我们还是回房……”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丫鬟!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姚荡泄愤般的咬唇,瞪了她眼,甩了甩发尾,做出决定,“走,找王总管去。”
“做、做什么?”
“要银子!”
“要银子做什么呀?府里什么都有……”
“去、腐、败!”
~﹡~﹡~﹡~﹡~﹡~﹡~﹡~〖。安思源。〗~﹡~﹡~﹡~﹡~﹡~﹡~﹡~
对姚荡而言,通常疯狂买东西就能减缓心情恶化,可是今儿这招失效了。滋补品、干货、腊味……她一车又一车地往钦云府里搬,看着侍卫家丁们忙进忙出地归置她的战利品,想着他们家主子任劳任怨跟着女人走的销魂身姿……她的心情非但没有转好,反而更低迷了。
第一次,姚荡开始觉得钦云府是个会让人窒息的地方。
她还能想到的改善这种情况的方法,只有一个了……
天街街尾的吉祥赌坊一如既往的热闹,大大的“赌”字招幌随风飘着,面前是人来人往的景象,姚荡鼓着腮犹豫不决地呆立在门外。内心泛起两股声音,开始交战。
——那么多人都在赌,多我一个也无所谓吧。
——可是我答应过四哥再也不赌钱的。
——认真就输了,四哥又不在,做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