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我早已是皇上的人了,怎么可能跟你走。何况要出宫谈何容易,我们走了皇上怎么办,甯儿怎么办?”震惊之余,现在他们之间有的更多的还是彼此算计吧。
“这些责任压的你还不够累吗,你没欠甯儿的,这地方更不适合你。曾经那个敢于追求幸福的凝雪哪去了,难道你真要亲眼看着我娶了那蒙古公主才觉得幸福吗?出宫的事我早就安排好,不会出纰漏的。”喁璇转身紧握住她的双肩劝着,事已到了这地步该说的都说开了,他又怎能放弃。
“对不起,我不能出来太久,皇上会找我的。”
“凝雪,你扪心自问,真的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吗,就真的那么快便爱上了皇上吗……”
原想尽最后的努力,却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立于离他们稍远的地方,怀城突然恭敬的开口,“微臣叩见凝妃娘娘,叩见仪亲王。回娘娘,皇上那找了您好多次了,梦铃见实在快瞒不下去了,便派微臣前来知会娘娘声。”
“行了,我们这就走。”她又怎会不知道怀城这特意的解围,找了机会当然赶紧离开。无奈的扫了眼那满眼伤心的男人,此刻她真的开始困惑了,当猜到他有那颠覆的野心后,她才明白除了在扬州外,宫里的喁璇从头至尾便是个充满伪装的男人,而这伪装太深太可怕,到了今日他真的还有值得她相信的地方吗?
丛林遮月,景山位于身后仍旧奇秀屹立着,蜿蜒而下,凝雪坚持着没有再回头,这日日都能见着的山头今日却让她觉得想逃避。
怀城一路的默默跟在她身后,不敢多言,他只是受沐阑的托,才来这替她解围的。然今晚的凝雪,淡淡的愁,参不透的心莫不让周围人都替她捏着汗。一切似要开始了,她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忍不住疑惑,他还是开口问了:“为什么不跟他走,轮到他主动开口,是个不错的机会不是吗?”
“时机未到,徒惹怀疑。”紧抿的唇间只蹦出这一句便不再多言了。
近日这热闹喧嚣,分外的平静的宫闱,底下藏着的却是颗颗蠢蠢欲动的异心,这场仗究竟谁能笑至最后连她都没了把握,尽管如此她也决不愿做了别人手中的棋,这主动权她又怎可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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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魅晚,月郎星稀,在这绵绵冬日里也称得上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好天了。当凝雪回到光明殿时,原先的热闹早已失了大半,仪亲王以身子微恙为由,这一整天也只露了一小会儿面;皇上和燕贵人又因醉的厉害先退下了,留下的这残局也只有她和皇后来收拾。
“皇上今个儿怕是会在延禧宫过夜,妹妹这儿就交给本宫来忙吧,你去吩咐下去,明儿一早让四执库的人将皇上的朝服送至延禧宫,免得耽误了早朝。”见凝雪终于出现,皇后忙着吩咐。
这丫头原先的确是让她喜的紧,然皇上那渐渐微露的专宠,让她不敢忽视。她知道娥贵人的事跟凝雪无关,只是这后宫六苑万万忌讳的便是一人享尽三千宠爱,那对她来说是种威胁,万怕的更是应了太上皇当日的交代,刺入心头的是那句“灭建州者叶赫那拉”。今日甯儿受临幸这事,确是她一手安排的,难得的机会灌醉了皇上一切都好办。她要的从来不是凝雪的命,只是想权衡了这六宫女人的权。
“是,妹妹这就去吩咐。”凝雪俯身乖巧的应着,皇后这心思她有岂会不知,只是她们都错了,她压根便是懒得争宠的女子,对于皇上那浓浓的亲情胜过款款的爱,潺潺的感动亦强过那刹那的心动,她要的只是那一份安稳,如此便好。
没有再多话,她便翩然离去,只吩咐了梦铃去四执库捎了话,今夜的她心乱的很,那表里的奉承赔笑,已快让她僵了脸。
禀退了后头那群寸步不移尾随着的宫女,她独自一人提着宫灯,漫走在这长长的宫廊上,似是没有尽头的路,前头一片漆黑,何日才能走完?平日里宫里规矩慎严,夜里除了巡视的侍卫和皇上谁都别想这么随意逛着,难得现下有机会,可以偷得几分闲。
真不知道如此这般的安稳还能享受多久,更不知道延禧宫内此刻会是怎样的春光迤俪。摇头轻笑,都劝了自己别想别在意,明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难得的逍遥更该珍惜每日悠闲的丹青绘事、怡情自乐,有何不好吗?
“微臣参见皇贵妃,愿吾朝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着实让凝雪吓的不轻,稳住心神后疑惑的转身,轻柔的举高宫灯,试图照清眼前的人。那似是熟悉却有陌生的脸,不禁让她更是凝紧了眉,困惑染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