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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秋凉/大内总管(98)

他直叱皇后胡编乱造,让她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皇后与蔡霖交谈时再无第三者在场,到底情形如何,他们两人各执一词,只要皇帝选择信蔡霜而不信她,皇后便无计可施。她跪在冰冷坚硬的地上,眼泪忍不住簌簌而落,“皇上,请您看在我们夫妻二十余年的情份上,看在瑾儿、瑶儿的面子上,原宵臣妾这次的过失,臣妾保证今后再不会犯。”

“起来吧。”欧阳铿微微皱眉,“你好好闭门思过,朕自有分寸。”说完,他不再想再听地的辩解哀恳,起身便走。

“皇上……”皇后哭着叫他,却留不住他大步离去的身影。

这天在皇宫里发生的事很快便传遍后宫,接着传出宫去,朝臣们人尽皆知。这天下午,进宫来求见皇上的大臣络绎不绝,有柳系的,有其他派别的,还有忠君保皇党的。众臣或直抒胸意,或婉转隐晦,有的弹劾柳家弄权,有的指责皇后跋扈,有的以“子女迭遭不幸”为皇后辩护,希望皇上网开一面,有的强调太后六十大寿将至,此时不应出现让她老人家不快的事情……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欧阳铿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却没有给出一句准话,晚上却将柳仕逸召进宫中用膳,席间听了他对几个案子的分析,然后闲闲地道:“待太后寿诞之后,你父上表致休,联打算由你接替你父的职位,开任大司徒。”

柳仕逸大惊,“臣不敢当。”

“当得起。“欧阳铿微笑着说,“你铁面无私,刚正不阿,这是朕最赏识你的地方,至于其他方面的历练,做着做着就有了。再说,有朕在,你还怕什么?”

“臣……”柳仕逸垂头想了一会儿,轻叹一声,“皇上,臣深觉愧对蔡家,最好陛下将臣仝家贬为庶民,才对得起蔡大人于万一。”

“你这是什么话?”欧阳铿不悦,“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文暄并没恨过你,冤有头,佳有主,不关你的事,你别抢着背黑锅。”

“臣既为人子,理当尽孝。”柳仕逸很痛苦,“臣原想着一生尽忠职守,上报君恩,下报黎民,可……万万没想以,臣的家人当年竟会……臣一想起蔡家无辜的八十余人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蔡大人宅心仁厚,不迁怒微臣,可……他越是这样,臣越觉无颜以对……唉……”

“你只要严谨办案,没有偏私,就对得起文暄了。“欧阳铿沉声道,“现在不是纠缠这些小节的时候,你加紧办案,尽快审结,但要切记,万不可忙中再出错。”

“是,臣明白,臣遵旨。”柳仕逸这才暂时放下心中重负,打算出宫后便回衙门挑灯夜战。

欧阳铿用完晚膳后便不再见大臣,而是回了乾安宫。

蔡霜仍然高热不退,晏九和腊八也都受了风寒,咳嗽连连。太医不准他们在蔡靠跟前侍候,怕病气过给蔡霖,更加重他的病情。初五便一直守在蔡霜身边服侍,乾安宫的几个大太监也寸步不离地守在寝殿里,亲手端汤递水,殷勤周到。

蔡霖时睡时醒,只觉头晕目眩,偶尔还伴有耳鸣,浑身难受至极。他醒着时都竭力忍耐,不吭一声,但昏睡之时却控制不住,不时发出轻轻的呻吟,让人听着非常揪心。

欧阳铿回宫后便守在他c黄边批奏折。听着那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呻吟,看着那如玉,容颜迅速憔悴下去,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第二天早朝时,刘福便朗声宣读了一道令众臣失色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氏深蒙圣恩,贵为皇后,然其恃恩而骄,悍妒成性,结党营私,弄权后宫,有失妇德,今黜其皇后封号,贬为宜妃,谪居清心宫,望其清心寡欲,静思悔过,循现蹈矩,谨言慎行。钦此。”

第60章

早朝上发生的事没有这么快传到后宫,下朝后,皇帝被几位柳系重臣缠住,脱不开身,太子欧阳拓心急如焚,也不再像往常那样跟柳仕逸和白贲去廷尉衙门,而是直奔乾安宫。

蔡霖的烧已经退了,感觉特别疲惫,老是躺着又觉得浑身骨头都痛,便硬撑着起来半靠在c黄头。也在病中的晏九怕他太闷,便吩咐初五问过他的意思后,从外面叫了个戏班的女孩子进来清唱,却不让他们在跟前侍候,只在远远的花厅,一把胡琴伴奏,女孩子对着寂静的空气悠扬地唱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欧阳拓跑到乾安宫时,便听到清亮于净的嗓音正在唱,“遍青山啼红了杜鹛,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他愣了一下便没理会,径直冲进大殿,问跟他见礼的宫女,“文暄呢?哦,我是说,蔡大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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