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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秋凉/大内总管(73)

几个人答应着,分头去做事,只有刘福伸手搀皇帝起身,给他披上中衣,然后轻声说:“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来了,现在外殿等候陛下。”

“哦?”皇帝微微皱眉,沉吟片刻便道,“你出去告诉太后与皇后,祖宗家法,后宫不得干政,若是想要与联关说朝堂中事,那便是有违祖制,请勿令联为难。如果想说后宫之事,那由太后或皇后斟酌着办便是。联最近政事繁忙,后宫诸事就劳烦母后与皇后了。待政事忙完,联再去看她们。”

这是第一次皇帝对太后和皇后说这么重的话,刘福却无半点惊讶,答应一声“是”,便出去传话了。

太后板着脸,听着刘福重复皇上的口谕,脸色渐渐变得铁青。皇后则更多的是难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到最后只能无奈地看向太后。

她们站在正殿,看着几个小太监进进出出,搬浴桶的,提食盒的,端药的,忙得不亦乐乎。稍顷,他们便出来,将寝殿的门重又关上。

皇帝将蔡霖抱起,慢慢放进沐桶,然后自已也坐进去,惬意地洗浴一番。蔡霖神情平静,在c黄上折腾了这么久,精神似乎还好了一些,只是身子无力,便软软地靠在身边人强健的肩膀上,任由他侍弄。

欧阳铿只觉得身心极之舒畅,脸上满是笑意,洗了很长时间才起来。快手快脚地擦干净水,将蔡霖塞进被中,他一边穿衣一边示意太医上去诊脉。

晏九与刘福在一旁侍候着,这时见他们可以用膳了,便开门出来,招呼小太监进去摆膳。

因为兄长的事,太后根本不想与儿子翻脸,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忍耐,可是等到此刻,终于怒不可遏,重重一拍桌子,厉声道:“皇帝,你给哀家出来!”

过了一会儿,穿着家常服饰的欧阳铿缓步走了出来。他身上的雪白长袍绣着松鹤图,看上去轻灵飘逸,十分潇洒。他走到正殿的主位坐下,淡淡地道:“母后,有事可以让人叫儿子到慈宁宫去,何必亲自跑过来?皇后看到母后在这里,怎么不劝回去?有什么事这么要紧,非得守在联的乾安宫?”

“怎么了?搅了你的好事不成?”太后大怒,“你把你的母亲、你的皇后晾在一边,急着处理的就是这种政务?”

欧阳铿从容不迫、一定一顿地说:“母后,乾安宫,是联的寝宫。”

“就算是你的寝宫也要甫有些体统。”太后听得出他的言下之意,不禁更加恼怒,“你走天子,乃万民表率,大天白日的宠幸后妃都不应该,何况那还是……”说到这儿,他仅存的一线理智终于让她及时住口,没把心里的话讲出来。

欧阳铿神色自若,没再跟着她的话题走,而是问道:“母后若是该要紧的事,就请讲吧。若只是有点闷,来找联聊天,那联明日去慈宁宫请安,可以陪母后好好聊聊。”

“我没那么好命。”太后没好气地说,“你现在还记得来慈宁宫请安?只怕守在乾安宫就挪不动步子了。”

欧阳铿淡淡一笑,“母后似是在责怪儿子,不知所为何来?”

太后深吸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态度缓和了许多,“皇帝,哀家听说你下旨让廷尉街门将大司空和大司徒拿了,有这回事吗?”

皇后看着皇帝,双唇微颤,目中含泪,太后已经帮她把话问了出来,她便没有吭声,只走心中忐忑,不安之情形之于外。

欧阳铿的脸色渐渐阴沉,声音仍很冷静,“这是朝政,母后不该问。”他神情肃杀,一瞬间便有了君临天下的气魄,即使是他的亲生母亲也无法抗拒他的威严。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你到底被灌了什么迷汤?一下变得让哀家都不敢认了。你还是皇帝吗?竟然跟你母亲这样说话,还有没有一点天伦纲常?!”

欧阳铿的声音更加低沉,“后宫不得干政是祖宗定下来的家规,难道母后不想遵从?至于廷尉街门办案一事,朕确已下旨,无论是谁,只要与案情相关,便即拿问。既是朝中重巨,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灭门血案,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朕都绝不宽恕,定要严惩不贷。”

太后抖着手指住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僵持了一会儿,她一口气没换过了,便晕了过去。

袁公公一直站在她旁边候着,这时赶紧扶住,惊慌地一迭声唤着“太后”。皇后与周围的宫人都围了过去,呼唤声此起彼伏,殿里乱成一团。

欧阳铿一边高声叫“太医”,一边关心地起身过去查看,吩咐道:“抬张榻来,让母后躺下。”他话音刚落,刘福已经指派小太监将花厅里供皇帝小憩的软榻抬来,将太后安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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