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打眼一看,立刻趴伏在地,“参见皇上。”
欧阳铿根本没理会,急步走进门去。
欧阳拓听到门外的声音,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睛。看到欧阳铿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面前,他赶紧挣扎着起身,跪倒在地,“儿臣见过父皇。”
“嗯,起来吧,太子伤势未愈,不必多礼。”欧阳铿见儿子带伤守在这里,口气缓和了很多,“蔡霖怎么样了?”
欧阳拓站起身来,恭敬地把御医刚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欧阳铿脸色阴沉,“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包天,以此下流手段戕害朕的大臣,看来,朕最近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欧阳拓不敢替白贲辩解,听皇上的意思,似乎对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很清楚,并没有迁怒于白贲,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说完这番话,欧阳铿看了一眼搁在旁边桌上的药碗,转头问紧跟着进来的东宫总管,“这是给蔡霖的药?”
“是。”张公公连忙躬身回答,“蔡大人不省人事,奴才一个人无法喂他服药,本想出去找人来帮忙,皇上就驾到了。”
“端过来。”欧阳铿命令道,然后坐到c黄沿,小心翼翼地将蔡霖扶起来,用左臂圈抱住。
张公公端着药碗站到他身旁,欧阳铿伸出右手,用汤勺舀了药汁,一点一点地给蔡霖灌下去。刘福拿着一张巾帕,随时将蔡霖嘴角溢出的药汁擦去。
他们都没有注意站在一旁的欧阳拓,这位太子殿下看着对蔡霖体贴入微的天子至尊,眼里掠过一丝诧异。
第17章
蔡霖昏睡了一天,到下午才渐渐退烧,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他觉得头很晕,浑身酸疼,像散了架一般软弱无力。还没睁开眼,便听到旁边有人在低声说话,他努力集中精神,才朦朦胧胧地听出来,那是皇帝和二皇子的声音。
“父皇,昨日蔡大人答应今天到儿臣那里去赏牡丹,直到下午都没见蔡大人,儿臣觉得蔡大人不似无信之人,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故,有点放心不下,这才进来看看。”欧阳瑾态度恭顺,委婉地解释,“儿臣到了东宫才知道蔡大人身子不适,便想来探望一下。”
“嗯,蔡霖昨日什么时候答应到你那里去的?当时还有谁在?”欧阳铿的声音很轻,却仍然充满威严。
欧阳瑾立刻实话实说,毫无隐瞒,“是昨日上朝之前,儿臣在殿前看到蔡大人与白将军在一起叙谈,就过去相邀,蔡大人当即答应,白将军也听见了。”
“哦,白贲?”欧阳铿沉吟半晌,才淡淡地道,“此事不必再提,你先回去吧。蔡霖病着,不要扰他。”
“是,儿臣告退。”欧阳瑾的声音始终很恭敬,说完便退出房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东宫。
蔡霖动了一下,只觉得喉咙干得仿佛有火在烧,忍不住呻 吟道:“水……”
很快有人扶起他,将杯子送到他的唇边,他如逢甘霖,大口喝下,这才觉得好过了些。他勉强睁开眼睛,只觉得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清晰。欧阳铿充满关切的脸出现在他眼前,让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声音微弱地说:“皇上,怎么您在这儿?”
“你病得厉害,朕来看看。”欧阳铿微笑着替他拉了拉被角,“觉得怎么样?想吃点什么?”
蔡霖觉得浑身骨头都在疼,在皇帝面前却没有提起。这么多年来,无论是伤了还是病了,都是他自己撑过来,没有人可以诉苦,他早就习惯了。想了想,他轻轻地说:“想喝点小米粥。”
“好。”欧阳铿做了个手势,在旁边侍候的刘福立刻出去吩咐,要东宫的小厨房快快将小米粥熬好送来。
等他出去,欧阳铿坐到c黄边,温和地说:“如果你没精神,就躺着歇息,如果有精神说话,就给朕讲讲昨天夜里的事。”
蔡霖动了动,稍微换了个姿势躺着,慢慢地把昨夜回宫之后的事讲了一遍。他本已喝醉,再中了暗算,对那些事情都记不太清楚,只依稀记得有个女人抱住自己,但说过什么却不记得了,当时只想着不能在宫中犯禁,所以奋力推开她,冲出屋去,跳进池塘,之后的事就完全不知道了。
欧阳铿专注地听完,对刘福说:“宣柳仕逸和白贲到这儿来见朕。”
“是。”刘福立刻奔了出去。
蔡霖想着刚才听到的皇帝与二皇子的对话,忽然有些着急,摸索着伸出手去。欧阳铿马上抓住他的手,柔声问:“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