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凌子寒轻声说着,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他感到的寒冷来自骨髓,多盖几床被子根本不顶用。
周启明拎着火炉,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这不是有暖气吗?怎么还要火炉……”说话间,他便看到了床上的凌子寒,不由吓了一跳。“凌副,你怎么病得这么重?林大,要不要把凌副送到医院去?可别又像上次那样……”
“不用。”凌子寒连忙说。“我这是……老毛病了,只是受了风寒,身体有点弱……我已经吃了药了……躺上一天……就好了……没关系的……”他说话的声音十分微弱,断断续续,似乎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保持平静。
林靖还是打电话叫来了军医。
那位医生跟当初阿勒泰医院的医生们一样,对凌子寒的病情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看凌子寒床边桌上的一堆药,半晌没说话。
闻讯赶来的骆千秋和柳涌、卢少华都关心地嘘寒问暖。凌子寒吃力地笑着,对他们说:“我没什么,谢谢你们。”
军医出了门,骆千秋他们也跟着出去,悄声问他凌子寒的病情。
“我也不知道。”那位年轻的医生狐疑地说。“凌副的病十分奇怪,我一点也不明白。”
骆千秋他们听了,也都感到很疑惑。
林靖坐在房里,看他病成这样,心里有些不忍。他将火炉移到床边,轻声说:“你的身体这么差,不如回北京算了。”
“不用。反正走到哪里都一样,我是无所谓的。而且这里空气还好,没有北京那么多污染,对我的身体说不定还有好处。”凌子寒微笑,似乎被火一烤,恢复了点力气。“再说,人家依明千里迢迢地为我而来,我怎么能辜负了他?”
林靖听着,不由得笑了,看着他的脸色在炉火的映照下显得好了些,便关切地给他掖了掖被角,说道:“那你就休息吧,等你的身体恢复了,咱们再商量工作。”
凌子寒笑道:“好。”
由于凌子寒生病,野狼大队有几次行动都没有带上他。但是,这几次行动遇到的情况却都显得很古怪,似乎是“黎明之子”的成员故意暴露行藏,引诱野狼大队出击,随后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令他们无功而返。
这段时间,依明却非常狡猾,一直不肯露面,似乎在等什么时机。
林靖此时十分谨慎小心,每次出动时,都会留下至少一个中队,以防敌人偷袭营地,同时严密保护凌子寒。
凌子寒的态度却很从容,还是如往常一样,不温不火,无欲无求。他的病情大大地缓解,精神好了很多,状态也在逐渐恢复。只是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除了日常的工作外,他平时都不太出门。
当那四只“狼”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他的房门时,他正靠着床头闭目养神,桌上的阅读器在轻声地读书。有人推开门,他便睁开了眼睛,见那四个人站在门口,神情举止都显得十分规矩,不由得被这罕见的情形逗得笑了起来,连忙坐起身,顺手关掉阅读器,热情地招呼他们坐。
扰攘半晌,骆千秋坐到椅子上,周启明和卢少华靠在桌边,柳涌便坐在凌子寒的床沿。
大家安静了片刻,似乎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凌子寒安静地看着他们,很耐心地等待着。
骆千秋先说话了:“凌副,我们来,是来请求你一件事。”
凌子寒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
这四个人打过多年配合,这时就像是一个人一样,一句接一句地说开了。
“我们一直没有抓住依明。”卢少华说。
“这几次,他像是故意在引我们出去。”柳涌说道。
“但似乎知道你没有跟着,所以就立即消失了,不与我们正面接战。”这是周启明。
“我们怕他等不到你,就会离开新疆,潜回阿富汗。”卢少华握紧了拳,轻轻砸着桌子。“要再等到他露头就很难了。”
骆千秋诚恳地看着凌子寒:“凌副,我们知道……这是一个不情之请……”
柳涌那张帅气的脸上有一丝歉意:“凌副,我们希望你能够答应。”
“凌副,我们想为林大报仇,请你成全我们。”卢少华很干脆。“凌副,我们知道这很危险,但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周启明看着凌子寒,恳切地说:“凌副,我们……我们……我们是想……请你答应……”
他们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正题上。这几个都是血性之人,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忍,鼓了半天勇气,却仍然说不出口。
凌子寒却已经明白他们想要说什么了,温和地问:“是要我做饵,引依明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