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小组与特种部队各有各的任务,但彼此都清楚对方的动向。各个小队的负责人保持着联络,而凌子寒和雷鸿飞则掌握着全局,不时发出命令,根据具体情况对他们的行动进行细微的调整。
卫天宇率领着他的技术小组在旁边紧张地工作着,随时把收到的最新图像和数据资料发到凌子寒与雷鸿飞面前的屏幕上。
房间里很安静,人人都带着微型耳麦,通话时声音不大,保持清晰即可。
凌子寒只是凝神看着屏幕,专注地倾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一直没有说话。
其实猎手的行动是不需要后方的指挥的,无论发生了什么问题,他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任务。所谓后援,其实只是行动前的技术支持和物资输送,而一旦开始行动,他们几乎不需要后援。他们会自己潜入,完成任务,再自己离开,一般都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雷鸿飞也说话不多,只是偶尔看见卫天宇提供的新情况时,会立刻通知相关的小队注意。至于细节,就用不着他操心了。
一切都按照他们预先制定的计划顺利进行着。猎手们如水银泄地一般,无声无息地混进去,直插军营的心脏地带。特种兵们则分别向岗哨、宿舍、办公楼悄然扑去。
雷鸿飞有点热血沸腾,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个台风夜,自己率领着战士们突入弓岛,穷追海因茨,最后亲手抓住这个臭名昭着的恶魔,那是他军人生涯中达到的第一个高峰,却也是让他感到无比痛苦的行动。在那一夜之前,他才深深地感到一种恐惧,害怕救不出那个自己曾经深爱却又非常对不住的人,害怕那个比亲兄弟还要亲的人从此永别,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忏悔,再也不能彼此拥抱……
想着,他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凌子寒。
他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但染成银白的头发却来不及染回来。在橙色的灯光下,他沉静的脸有种奇特的魅力,令人心动。
凌子寒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便侧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目光里,凌子寒立刻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便对他微微一笑。
那一笑包含了千言万语,雷鸿飞也全部接收到了。他收慑心神,笑着微一点头,便重新看向屏幕,继续关注着战况。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只有一个小时,任务圆满完成,所有人立刻有条不紊地撤退。
他们分成三路,分别从北、西、南三个方向进入另外的军阀的地盘,再辗转离开索马里,静悄悄地回国。
这一次,凌子寒没有下格杀令,雷鸿飞则对自己的部属下令,对海因茨、杰克和安蒂诺格杀勿论,其他人能擒就擒,不能擒就杀,下手绝不留情。
当他们经过两天的周转,终于回到北京时,已经是仲夏季节了。
恐怖的疫情已经得到彻底控制,但老挝、泰国、越南、柬埔寨、缅甸已是满目疮痍,损失极其惨重。那些死去的生命,和失去了亲友的众多百姓,都使全世界的亿万人感到难过和痛心。各国派出的医疗救援队和援助的款物也源源不断地到达那里。
这个时候,“毁灭者”被彻底剿灭的消息传出,在国际上引起了极大震动。
对于凌子寒来说,怎样对外措辞,怎样应付媒体,怎样对联合国、国际刑警组织、世界军事合作组织和各国政府交代,那都不是他的事了。
他与雷鸿飞、林靖、罗瀚聚在一起,将善后事宜进行了周密布置,然后就匆匆赶往六四三医院。
童阅已经苏醒了,身体却很虚弱。他靠坐在病床上,正和覃如水商量着工作的事。看见凌子寒进来,两人都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
凌子寒关切地问:“爸,你的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童阅微笑着说。“周医生真是妙手回春啊。另外,他对于基因盾牌的构想和研究成果让人很敬佩。”
覃如水有些不好意思:“童院长过奖了,以前都是我一个人摸索,你的一些想法给了我很大启发,真不愧是国际知名的专家。”
童阅正要谦逊几句,凌子寒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床边坐下,愉快地说:“你们两人都是专家,谁都不要谦虚了。我只希望你们的研究成果能尽快出来,那就可以造福全世界的人了。这是名副其实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童阅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覃如水也认真地道:“根据我的估计,如果按照我和童院长的构思来建立这个研究所,又有足够的资金支持的话,应该在三年之内成功。”
“那太好了。”凌子寒看向覃如水,声音很温和。“提诺斯已经回到北京了,他很安全,也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