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后,雷鸿飞自然是对班迪安和布莱克赞不绝口。他夸奖人那是张口就来,滔滔不绝,上纲上线,无限夸张,只怕整个中国军界都没有像他说得这么溜的人,以前和凌子寒是情侣的时候,又缠着他学了不少美语的俚语,类似于中国的“俗话说”,这时通通用出来,让只会用中文说“你好”、“谢谢”的布莱克叹为观止,甘拜下风。
宁觉非对这个师傅在“捧杀”方面的功力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常常听得忍耐不住,却又不敢放声大笑,几乎要憋成内伤。
布莱克和其他的B国特战军官一直陪同他们参观,不时地语带挑衅,希望能与这两个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军官好好较量较量。他们都知道雷鸿飞的家世背景,全都认为他是凭着父亲的提携才青云直上的,对他都有点打心眼里瞧不起。只是,无论他们说什么,做出什么表情来,雷鸿飞都是打哈哈,然后说点外交辞令,死命夸赞对方,就是不肯接招。
对方实在拿他没辙,只好放他离开。班迪安包下了溪罗最好的海鲜馆天海阁,盛宴款待来自中国的陆海军中高级军官,然后又一起观看了军队歌舞团的表演。
等到所有的活动结束,已是将近午夜。班迪安和他的那些将军们热情地与中国军官们一一握手,这才尽欢而散。
他们下榻在五星级的日月酒店,每个人都住着豪华套房,非常舒适。
张海洋和雷鸿飞住隔壁,两人一边笑着闲聊一边走到房门前,用自己的指纹开了锁。
雷鸿飞一推开门,便看见房间里站着一个人,他穿着蓝灰色的休闲装,双手插在裤袋里,轻松地看着自己,淡淡地微笑着。
雷鸿飞惊喜地叫道:“子寒。”
张海洋正要关门,一听这声叫喊,立刻窜出来,冲进了旁边的房间。
雷鸿飞已经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凌子寒,一迭连声地说:“子寒,子寒,真是想死我了。”
张海洋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松开,实在不耐烦了,便伸手用力拽他:“让开,让开,也让我抱抱子寒。”
雷鸿飞将头埋在凌子寒颈窝里,耍赖地说:“不行,不行,子寒是我的,你不能抱。”
张海洋忍不住大笑,抬腿就踹了过去:“子寒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大家都有份,快点滚开。”
“就是我一个人的,就是我一个人的。”雷鸿飞孩子气地闹着,手上抱得更紧了,坚决不肯放开。
凌子寒也笑,虽然身子被雷鸿飞的熊抱箍得动不了,还是奋力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张海洋的手。
张海洋也就不管雷鸿飞了,过去搂住了凌子寒的肩,亲热地说:“子寒,真是很想你。”
雷鸿飞立刻踢他一脚:“谁让你想的?不准想。你一个有夫之夫,乱想别人,这叫红杏出墙,懂不懂?”
张海洋马上回敬他一拳:“我就想了,想得要命,想得不行,关你什么事?你去告诉龙潜啊,他也一样想子寒,哼哼。什么红杏出墙?也就你这种智商低下的人才会乱用成语。”
“我智商低下?”雷鸿飞抬起头来瞪着他。“你也不见得聪明。我是不想跟你计较,有本事你跟子寒比比。”
“我不比。”张海洋说得理直气壮。“我是干海军的,他是外交官,根本风马牛不相及,怎么比?”
凌子寒被两个好朋友抱得紧紧的,那属于军人的阳刚的气息将他团团围住,熟悉的亲密无间的感觉更让他感到温暖。他笑着,听着两个好友一边抱住自己不放一边不停地斗嘴,觉得非常开心。
听着他们闹了半天,他才微笑着说:“你们这两个人啊,都是将军了,还是这么孩子气。真难以想象,你们是怎么指挥千军万马的?”
“指挥千军万马,跟朋友相处可没有关系。”张海洋愉快地笑道。“主要是我们别的朋友都挺成熟的,只有这么一个幼稚的人,智商基本为零,跟他就不能讲道理了。”
雷鸿飞趁他得意,一肘便将他顶到一边,随即急急地去解凌子寒的衣扣,关切地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张海洋这才想起,在舰上的时候,雷鸿飞曾经提过凌子寒受了伤,只是见面时看他一点也没有行动不便或者身体虚弱的迹象,访问活动又忙,一时便忘了,听雷鸿飞一提,他也急了,立刻上去帮着解凌子寒的衣服。
凌子寒拿这两人没办法,只得脱下外套,将恤衫的左边衣袖卷起来,露出上臂。
贯穿的枪伤已经基本痊愈,只留下了两个圆形的疤痕。雷鸿飞和张海洋细细地察看了,这才放下心来。
雷鸿飞在这方面比张海洋厉害,一看就说:“这是狙击手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