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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烟的声音亦低低柔柔地响了起来:“姨母,我亦不想入宫----凝烟只想多陪在姨母身边----”阮夫人道:“早知道如此,当初我们就早些答应孟府的亲事,过了文定就好了----”
阮崇吉闻言,心生一计,忙挥手招了一个家丁,吩咐道:“快去将大公子和二公子请过来。”家丁领命,匆匆而去。他这才推开了房门,进了屋。
阮夫人进他进来,用袖子微微擦了一下泪水,道:“老爷,这如何是好啊?你快想个万全之策,千万不能让烟儿进宫啊?”阮崇吉叹了口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啊!”
阮夫人闻言,泪水一下子又出来了,哭道:“你难到让我眼睁睁看着烟儿进那笼子不成,难道我们失去一个无双还不够吗?别人家稀罕什么荣华富贵,千方百计的把女儿送进宫去,我们又不要这些。我已经这把岁数了,只想看着烟儿好好成亲生子而已---” 阮崇吉虽然位极人臣,但素来对妻子极疼爱,如今见她哭得如一个泪人儿般,心里也如刀割般难受,忙劝慰道:“我又不是不肯想办法----”
阮夫人闻言,已经止住了哭声:“什么办法?”阮崇吉缓缓的道:“如今之计,只希望皇帝还能念些旧情,看在无双的面上,收回圣旨。”
晚膳时分,承乾殿。
百里皓哲道:“不知道两位驸马为何事而来?”金石玉震一样的声音,十分的悦耳,显示皇帝的心情应该不错。
阮无涛与弟弟阮无浪相视一眼,阮无涛这才道:“启禀皇上,下官两人前来,是想请皇上收回将表妹纳为凝妃的成命。”此话一出,空气里一阵冷凝,仿佛结了一层薄冰似的。
良久,久的阮无涛两人心里涌起阵阵惶恐了。皇帝的声音这才淡然的响起:“哦,原来是为了此事。驸马难道不知道君无戏言吗?”
两人忙跪了下来,阮无浪磕着头道:“启禀皇上,下官等人自知罪无可恕。但还是想请皇上收回成命。因表妹早已经与他人有婚约在身,一女又岂能配二夫,请皇上成全,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似乎略略感了兴趣:“哦,是哪家公子有此荣幸呢?”但他越是如此轻描淡写,阮无涛两人越是惶恐不安。这位皇帝虽然比自己还小上几岁,但向来喜怒不形与色,治吏又严谨,虽然登基不过几年,但已极具天威了。
此时,他仿佛问候天气般的语气,却让两人觉得额头上冷汗淋漓,阮无涛硬着头皮回道:“是孟尚书之子孟冷谦。”只听皇帝轻笑了出来:“原来是孟状元啊,不错,不错,郎才女貌,一对壁人啊。两位驸马平身吧。”可不知道为何,从皇帝嘴里却丝毫听不出半点怒气。可两人却觉得他已经怒到了极点。
两人垂手站着了一会儿,皇帝却不再说话。两人相视一眼,又双双跪了下来,道:“请皇上成全。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里皓哲慢慢地负手站了起来。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能活这么久吗?就算能。他也不想活这么久?若他活着,而她不在了。那么他活着,千年万年的思念着她,却又永远地不能再见她了。这种苦楚比死去更甚-----若不是还有子信在,他宁愿随她而去-----这些年来,他一直隐隐地觉得她还活着------就算当年侍从们将尸体抬出了昭阳殿,他是亲眼所见的。可他却一直不愿意相信她已经离去了----
所以他每年不定期的会去阮府,寻找一些蛛丝马迹。这几年下来,他几乎要绝望了,以为是自己错了。可今日还是被他找到了不是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人如此相似之人?连他拥在手上的感觉也是如此的契合,如此的熟悉----那名叫穆凝烟的人,身上的曲线都如同她在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虽然她身上的香气不一样了,以前是淡淡的茉莉味道。现在却是温温润润的幽香------但他直觉她就是无双。可她却不认识自己---这是让他唯一觉得疑惑的地方。而且她的表现是如此的真实,就仿佛第一次见到他,第一次见到皇帝般。自然的根本不像有任何的伪装。
他的这一道圣旨只是试探。若阮家没有动静的话,他心里反倒会担心出错。可据送旨的太监回来禀报,说阮夫人当场就晕倒了过去。他心里已经有了七成的把握。而这时阮家两兄弟的连诀求见,更坚定了他的推测,他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她就是无双!
转过身,朝两人道:“两位驸马先回去吧。朕自有主张。”阮无涛与阮无浪对看了一眼,忙磕头谢恩道:“谢皇上龙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