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醒悟过来。
“谢谢九爷,可是我真得害怕大夫!”说着这话,她心里却再次想起那种心疾发作而死的苦。
这一次,她一定要毒死他,而且坚决不能赔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说她活了八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那一定是,没能亲眼看着那个可恶的男人死在自己面前——她甚至不知道,他后来到底死没死?
以前她是笃定他死了的,被自己害死的,虽然比自己晚死一天,可到底是死了。但是如今呢,她有点不确定了。
为什么区区一块她特别调配烹制的香苏蜜汁芝麻鸡就能把自己折腾得上吐下泻腹痛如绞,可是他明明吃了那么多却丝毫不起任何作用?
他是人吗,真得是人吗?!
萧铎显然也发现她的异样了,他微微弯下他那修长挺拔的身形,就那么纡尊降贵地凝视着她那张表情丰富变幻万端的小脸。
“你在想什么?”他低哑的声音中甚至带着几分柔和。
“我在想那个穷我十年精力磨练而成的厨艺费了两个时辰精心烹制出的香苏蜜汁芝麻鸡。”
“那个味道不错。”萧铎实在是很给阿砚面子的。
“你也觉得很好吃啊?”阿砚小心试探。
“我很喜欢,明天再做吧。”萧铎的喉结非常可疑地动了动,仿佛在咽口水。
“厨房里还有剩下一点吧?”阿砚眼珠转啊转地继续试探。
“没有。”萧铎非常肯定这件事。
“嗯?我记得还有一盘……”阿砚记的很清楚啊。
“那一盘……也被我吃了。”萧铎的声音低而平缓,语气是依然淡定的。
“都吃了啊……”阿砚仰脸看他,没想到这个人嘴巴这么馋,跟个小孩似的馋。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这个人的下巴,他生得好看,下巴也是如此的富有魅力,天底下怎么可以有这么好看的下巴呢?这么好看的下巴怎么可以长在一个仇人身上呢?
阿砚正看得入神,陡然间想起第六世的教训,连忙移开了眼睛,低下了头。
呸,这分明是丑,丑死了!
“九爷既然喜欢吃,那我明日再给九爷做吧!”当然要做,天天做天天吃,就算你铁打钢铸的身子,我就不信吃不死你。
萧铎眉眼间泛起一丝笑意,好笑地望着c黄上这个羞答答的阿砚。
“等你病好了吧。”
他还挺体贴的啊,阿砚心里竟然泛起一丝丝的感动。
“你现在这么臭,还病着,做出的菜一定不好吃。”
结果他下一句,直接粉碎了阿砚心中的泡泡。
我呸,还是得吃死你!
“我会让庄子上再送几只昨天的三黄鸡过来。”
这一晚,阿砚煞费苦心地琢磨着如何给萧铎继续下毒,上辈子那个“含笑十九日”可以再来一发,不过那个配料不容易找到,上辈子她是神医身上自然会带着一些珍稀奇葩的药糙,这辈子却是不方便再弄到了。
于是她开始发动脑筋,想着怎么改一改那个配方,哪怕一时不能毒死,也得来一个半身瘫痪或者残疾无能。
总之不能让他太得意了!
如此想了整整一夜,她终于醒了,顶着一对发黑的眼圈爬起来了。
一出房间,走进院子,所有的人看到她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就好像她一夜之间多了三只胳膊六条腿。
呃……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生什么事了吗?”
脸上也不脏啊。
夏侯皎月低下了头,恭敬地道:“阿砚姑娘,没有什么。”
阿砚敏锐地感觉到了,她这次给自己说话,后面还加了姑娘两个字,显得极为敬重,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阿砚歪头打量她:“夏侯姐姐,你怎么忽然变了呢?”
夏侯皎月自然明白阿砚话中的意思,她望着阿砚的目光中有一丝的审视:“我没变,变得是阿砚姑娘。”
这话实在是太过玄妙,充满了禅机。如果阿砚真是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傻姑娘,可不就迷糊起来呗。
不过好在阿砚不是。
阿砚再看了看旁边低头连看都不敢看自己的孟汉,顿时得出一个结论。
他们一定是误会了。
自己在萧铎的c黄上睡了一夜,他们一定以为自己已经献身给这个萧铎,当了他的通房丫鬟。
别人误会也就罢了,可是阿砚不想让夏侯皎月误会,可别以为自己要抢她饭碗啊。
于是她过去,真诚地道:“夏侯姐姐,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夏侯皎月定定地看了阿砚半响,最后唇边竟然笑了下,挑眉道:“阿砚姑娘又怎么知道我想得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