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她自己也纳闷了,为什么呢?
韩大白一看这架势,顿时没了问的想法,摆手说:“罢了,罢了,你这手好,正适合在咱们厨房里干。实话给你说吧,天底下的厨房,咱们是独一份的讲究,你看看旁边何小起,你知道他是过了多少关才能进咱这厨房吗?就是皇帝老子的御厨,那都没有咱们这里讲究呢。”
正说着呢,那边厨房门口又站了一个人。
阿砚好奇地打量过去,这一次不是黑衣服铁面具了。
眼前这位,腰佩宝剑,脚踏虎靴,身穿藏蓝缎面袍,脸型坚毅,目光冷沉,体型彪悍,他两脚结结实实地踩在厨房门前,那个气势,就像是要把厨房门给踏破一般。
阿砚正琢磨着,这又是谁?这么杀气凛凛的样子,难道竟是那位吃人的九爷?
谁知道这位蓝袍男子却忽然开口了,声音硬朗:“九爷吃了糕点。”
他这么一句,顿时厨房里的两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何小起是绷紧了身体,巴巴地等着蓝袍男往下说。
韩大白是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瞪着眼睛望定了蓝袍男子。
阿砚自己在那里暗暗猜测,这人看上去并不是个泛泛之辈,不曾想,只是个九爷身边的?侍卫?
正想着,韩大白一步向前,赔笑说:“敢问孟大人,九爷,九爷怎么说?”
来人叫孟汉,是九爷身边最为倚重的侍卫之一。
他刚硬的脸缓慢地移动了下,扫视过厨房,最后目光落在阿砚身上。
“糕点,是你做的?”
阿砚上前:“是。”
孟汉点了点头:“九爷生气了,叫你过去。”
这话一出,何小起脸上顿时露出了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韩大白则是差点栽倒在那里。
阿砚随手拿过一块白色缎面抹布,擦了擦手上残留的菊花汁,点头说:“好啊!”
来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见到雇主了呢。
孟汉倒是有些意外,目光再次扫过阿砚,便转身往外走。
阿砚脚步轻快地要追上去。
韩大白一把揪住阿砚的胳膊,拽住他,小声说:“阿砚,你,你……”
他想哭。
阿砚反过来安慰韩大白:“大白叔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会在九爷面前好好表现的。”
韩大白看着她那懵懂又清澈的眼神,欲说还休,最后只是皱了皱眉:“这都是命!”
等到阿砚跟着孟汉出了厨房,他才对着旁边的何小起说:“造孽啊,这还年轻呢。”
何小起耷拉着脑袋,淡淡地说:“就是个傻丫头,她当这府里的厨房是轻易进来的吗?”
别人不知道,他何小起却是知道的,曾经九爷一怒,直接斩杀了厨房里十三口。
从此之后,能进府里厨房的,那都是把命悬到了裤腰带上。
阿砚并不知道这韩大白和何小起在叨咕什么,她几乎是满怀期待地跟着孟汉往前走。穿过了一道道回廊,又绕过了一座座庭院,走到了阿砚头有些晕的时候,终于孟汉停了下来。
孟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进去吧。”
阿砚冲他笑了笑,点头,自己走进去了。
孟汉站在那里,目送她进去,看着她的目光已经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了。
阿砚踏进这个花厅后,这才发现,这个花厅几乎是一尘不染的干净,地上的汉白玉石能反射出人影,前面摆放着的白色毯子比雪还要白。
顺着那白色毯子,她一直望进去,却见前面是一个铺着虎皮的矮榻,矮榻旁有一个紫檀木鹰架子,上面停驻着一只通体乌黑的鹰,那鹰此时翅膀合拢着,闭着双眸养身。
而就在这矮榻上,斜躺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头戴紫金玉冠,身穿玄青色宽袍,用一只手半托着脑袋,斜躺在那里,黑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膀往下逶迤,从矮榻上随同袍角犹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
不用看到脸,阿砚就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慵懒高贵的气质,带着一点邪气,散漫地半躺在那里,俯首间睥睨着这个世间。
就在这个时候,那男人微侧过脸来,垂眸扫了刚刚踏进花厅的阿砚一眼。
阿砚看到了这男人的脸。
她看到这男人脸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一滩泥般,瘫在了地上。
第3章别吃我(修)
这一世阿砚活了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在乡下牛栓子村过着贫困却平静的生活。
别人都说阿砚傻,从小就傻,总觉得她做事颠三倒四。
事实上她有时候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颠倒了,颠倒了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