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却又怕这个毒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心存顾忌。
当柴大管家的话语传到阿砚耳中的时候,她脑中有一刻的轰鸣。
她恨了他那么多年,如今总算是不恨了,想要爱了,却总算是明白,这么多世,其实她一直都是恨错了。
她分明在和自己过不去。
阿砚有那么一瞬间的虚软,整个人一下子脱力了,险些栽倒在那里。
她上当了,受骗了。
一般人被骗最多一生一世,临死了发现自己被骗了,养了一辈子的儿子不是自己儿子,或者疼了一辈子的娇妻早给自己戴绿帽子了。
她呢,却是被骗了七辈子。
她就如同别人手中的一个棋子,被活生生地cao控了七辈子。
她的爱恨情仇,在别人眼里,或许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试炼罢了。
阿砚勉强扶住旁边的桌子,试着用以前所学过的办法调整内息,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到她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听到自己用疲惫的声音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柴大管家擦擦唇边溢出的血,笑了。
“我知道你心中必然有许多疑惑,那么今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睛:“你难道没听说那个消息吧,那一天你和殿下在寝殿行事时,宫中的宝剑全都在空中狂舞。是了,你是不会听说的,当今圣上已经将这个消息封锁,不会有人传出去的,不过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殿下,殿下是知道的。”
“那又如何,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下意识地这么问,可是心中却已经收紧,她隐约已经感觉到了,只是此事实在是太过诡异,比她拥有七世记忆还有诡异。
柴大管家笑道:“你刚才也听说了,咱们府里的剑已经全都被收起来了,收起来,放到了库房里,可是就算放到了库房里,他们依然不安分,昨夜前后闹了三次!”
听到这个“三次”,阿砚再次想起那几个侍卫的话。
“这些剑,和我,和萧铎,什么关系?”
见她这么问,柴大管家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顾砚,你竟然问我这个,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家殿下,身份不凡。”
他望着她,阴声道:“多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你暂且可以认为,他以前是剑神,他本身就是一把剑,掌管天下之剑,所有的剑,都会随他意而动。”
阿砚脸色微白:“可是为什么他行房,剑就动,难道以前七辈子他从来没有行房过?”
这未免有些猥琐了,为什么不是萧铎拔剑练武,天下剑随之而动,偏生是他行房呢?
事到如今,被别人窥见她和萧铎的房事,她并没有什么羞红惭愧的,死都死了七次了,何必在乎这些!
她更在乎的时候,这对自己和萧铎有什么影响。
柴大管家满脸嘲讽地望着她:“我家殿下身份特殊,生来冷心冷情,是断断不会对凡间寻常女子动情的,是以他虽然做了七世帝王,可是每一次都是童子之身,从来不会有女子近身。如今想来,也唯独有你了。”
“他如果是剑神,那我又该是什么?”阿砚心里明白,自己和萧铎能够七世纠缠,一定有什么原因。
这种孽缘太过强大,以至于有先天之明的柴大管家费劲了七世苦心,却依然无法阻止她和他的宿命一般的相遇。
难道她也是什么神仙下凡?
谁知道柴大管家却鄙视地望着她道:“我家殿下是剑神,而你呢,不过是生在洗砚池里的一株残荷,俗称的残花败柳。”
阿砚挑挑眉:“我区区一个残花败柳,为什么会和你家殿下这么高贵的剑神有七世纠葛,不对,加上这一世,应该是八世了。”
柴大管家瞥了她一眼,冷道:“具体为什么,我不方便和你解释,但是你要记住,你的本命是一株残荷,而我家殿下本命是一把剑。剑扫残荷,你本身就应该死在我家殿下手中。我家殿下冷心冷情,如今破身出鞘之后,他体内压抑的煞气就会逐渐外溢,到时候不但是你,就连周围的普通人等怕是也要为这煞气所伤。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以来千方百计地阻止你靠近我家殿下的原因。”
阿砚皱眉审视着柴大管家:“所以你还是希望我离开他?”
柴大管家点头:“你留在我家殿下身旁,是没有好下场的,你要记住,剑气伤人,待到宝剑出鞘时,最先刑克的那个人,必然是他的枕边人,也就是你。”
阿砚听得心头不免一震,其实她和萧铎行房时,心中早已有所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