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公主先是细细盘问了关于秦峥的事,最后只轻轻叹了一声:“原来他竟然娶了卫大人的夫人。”
卫衡听着这话,那是钻心的疼,当下俊秀的面容隐隐透出痛意。
云若公主一转话题,又问道:“成亲那日,他穿得什么?你细细给我讲来。”
卫衡无奈,只好说起当日路放身上所穿所戴,他每讲一句,便回想起那晚路放拜堂的情景。不禁想着,若是当时他知道红盖头下拜堂的正是他的阿诺,上前拦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了。越想到这个,越心痛难忍。
云若公主的心思却是沉浸在路放身上,她闭眸,在心中描绘着那个男子穿着一身红色喜服的情景,那必然是丰神俊朗的好儿郎。
只可惜,她从六岁便认识他,十二岁心里有了他,如今多少年了,他到底是娶了别人。
而她,也将在两日后嫁于奸人为妇。
云若公主笑了下,笑得妩媚横生,卫衡听得这笑声,心中觉得有异。
正待要问时,云若公主却忽道:“你过来……”
卫衡听得诧异,越发觉得奇怪,不过云若公主是他再造恩人,当下并不愿意违背,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一双纤细的柔荑掀开那锦帘,那手指如葱根,柔若无骨,指甲修长,染了红蔻。
卫衡心中一凛,便垂下眸,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
锦帘掀开,云若公主端坐帐中,却是凤冠霞帔,明珠抚额,映衬得那绝世容颜妩媚秀丽,绝代的风华,只让人看一眼,便要迷了去。
卫衡大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双膝跪下,收敛双手,并不敢多言。
云若公主垂眸间,仿若碟羽收敛般,带着几分的哀伤,她轻柔地问道:“怎么,卫大人怕了?”
卫衡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咬牙道:“微臣不敢。”
细汗已经从额间渗出,两手依然握紧成拳。
云若公主唇边勾起一抹自怜的笑来,凄凄哀哀,却是惊艳众生。
她淡声道:“云若不愿意将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那奸人,可是如今环顾四下,又有几个男子值得云若信任,并将身子托付。唯有卫大人,乃云若平生唯一信任信重之人。”
卫衡心中惊恐,汗滴落下,咬牙道:“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云若公主挑眉,轻轻笑了下:“卫大人,你是不敢吗?你是怕着孟南庭吗?”
卫衡听得云若公主这般说,心内却是被激起一股书生意气,当下道:“微臣不怕孟南庭,人活百年不过一死罢了,区区奸雄,何惧之有!”
云若公主点头:“好。既如此,你便过来吧。”她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来:“你总该知道,我云若公主已经为天下人笑柄。为了皇兄,我不能拒婚,却也不能让他如意。”
她俯首,望着地上跪着的男人,眸中泛起一点凉淡:“你若是不敢,便替我寻其他男子来吧。”
卫衡听此言,闭眸颤抖,牙齿发寒,他自然不愿意亵渎公主,只因为云若公主乃是他心中之恩人,遥不可及的仙子一般。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去为他寻来其他男子呢?
卫衡犹豫了许久,终于僵硬地道:“微臣……遵命。”
说完这个,他僵硬地站起身,直视着眼前的云若公主。
眼前女子,绰约多姿,倾城绝色,偏偏眸间有盈盈泪滴,惹人爱怜。
卫衡颤抖着伸出了手。
其实,若不是他心中早已有了阿诺,他怎么可能不对这样的云若公主动心呢。
想起阿诺,忽记起那日落甲山中,路放的意有所指。阿诺是早已和那路放颠鸾倒凤不知道多少次了吧,她早已对自己不住,怎地自己心中却一直不能将她割舍?
卫衡在恍惚中上前……
云若公主闭上了双眸,犹如垂死之蝴蝶一般,在他身下轻轻颤抖。
卫衡垂首望去,却听身下女子嘤嘤娇声,吟哦百转,又见那眯起的美眸,散乱的长发,红艳的喜服,多少风情百种,多少柔媚娇态。
一时,他竟情动,眼前朦胧,仿佛身下女子便是他心心念念的阿诺般!
他们原本欠缺一个洞房,阿诺原本欠他一个花烛夜。
惊涛骇浪,小舟颠沛,卫衡情不自禁,征战杀伐,激勇无比。
可是就在此时,他忽听得身下女子,如痴如醉之中,忽地发生一声模糊的低唤:“阿放……”
一时,卫衡陡然停住,待要再动时,却是陡然间一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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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便是云若公主大婚,敦阳城因为被南蛮军侵入,萧条了许久,后来皇上重返敦阳,却也是处处节俭,并不敢铺张。这一次只因云若公主乃是他嫡亲的妹子,爱若珍宝的,又嫁得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孟南庭,是以婚礼是极尽所能。一时之间,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