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着,苏盼在马背上瞭望这辽阔土地,心境倒也开阔了些。
她侧脸看了下一旁的霸不悔,道:“不悔哥哥,你一定觉得我性子差,小心眼,欺负那个秦峥吧。”
霸不悔听到这话,忙摇头:“没有,你是个好姑娘啊。那个秦峥看着确实也欠揍,你看不顺眼很正常。”
欠揍?
苏盼听了,心情略好,便点头道:“这个人,看着男不男女不女的,每日里作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却是专干那气死人的勾当,实在可恨。”
霸不悔忙顺着她道:“确实是可恨。”
苏盼唇角便带起一抹笑来,道:“我就是不喜欢她,即使没有放哥哥,我也不喜欢她。”
这世间的女人有千百种,苏盼见过娇媚柔弱的夏明月,也见过脆弱骄纵的路锦,更有贤惠干练的路家大嫂,英姿飒慡的霸梅,可是唯独没见过秦峥这种。
霸不悔其实对秦峥说不上喜欢,可是倒也说不上讨厌,不过既然苏盼这么说,他便憨厚一笑,道:“你既不喜欢,从此不搭理她便是。”
苏盼想起路放,便又瘪瘪嘴,略带委屈:“可是放哥哥每天都围着她转啊……”
这话题又回到了原处。
霸不悔挠挠头,想着路放追着秦峥,苏盼盯着路放,而自己,则是从旁默默关注着苏盼。这可真是一个千古难解的难题。
霸不悔不善言辞,也再说不出什么安慰苏盼的话,只好转移她的心思,让她看一旁的庄稼。
一时两个人又说这话,提起路放打算也在落甲山附近开荒种田,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毕竟不能总是依仗着凤凰城啊。
两个人这么一路说话,苏盼也就不再想起那个讨人厌的秦峥,这么说着走着,没几日就到了边境安家镇。
他们在安家镇等了半日,萧柯那边也来了。
这次萧柯带来了许多车马和驮子,有粮食,也有各种农作用具以及种子。各种器具齐备,看来这何笑确实是用了心的。
临了,一切交割完毕,萧柯却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亲手递给霸不悔道:“这是城主特意命我交给霸寨主的,请寨主务必将此物交给秦姑娘。”
霸不悔问起这是何物,萧柯便道:“是何城主送给秦姑娘的礼物。”
苏盼从旁听到,盯着那木盒,默不作声。
待到萧柯走了,霸不悔和苏盼两个人往回转时,苏盼望着被霸不悔收入背后行囊的长木盒,道:“霸哥哥,你说何城主会送给秦峥什么啊?”
霸不悔对此却是并不关心,不过既然苏盼问,便只好想了想,于是道:“以前在凤凰城的时候,秦峥染了瘟疫,何城主对她就极为关怀,送来各色药物补品,还几次派人询问病情。想来两个人交情匪浅,必然是送了什么贵重的礼物吧。”
苏盼听霸不悔的意思,知道他是不关心的,只好不再提起,只在心里暗想。
放哥哥如今一门心思只想着秦峥,可是看那秦峥,务必一门心思只想着放哥哥啊。这个女人,以前听说是和高璋好过的,没想到后来又和何城主有了一脚。
这一次,如果何城主送给秦峥的是什么惹人多思的物事,怕是放哥哥难免起了嫌隙的。
苏盼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脑中便有了一个想法。
她本是将门女儿,想来心思单纯,一便是一,二便是二,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从来也不会搞什么背后的小门道小心思。如今,一想起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便羞得脸红,可是回首悄悄望向霸不悔,他仿佛并无所觉的样子。
当晚,大家休息下后,苏盼来到隔壁,看着c黄上睡得正酣的霸不悔,蹑手蹑脚走到一旁行囊那里,小心翼翼地逃出来木盒,一边瞅着霸不悔,一边打开来,却见里面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事,竟然只是一副卷轴。
苏盼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打开那卷轴,却见里面是画得是一个女子。
女子身着金丝大髦,逶迤立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身旁一枝腊梅,猩红点点。有风吹过,女子发梢微动,腊梅簌簌落下。女子身旁是一个红木小桌,小桌上有晶莹剔透月光杯,杯中是殷红的葡萄酒。
苏盼细细看那女子,瞧那面容却并不是秦峥。
她不禁大失所望,原来并不是什么引人遐思之物。
只是不知道,凤凰城城主送这么一个陌生女子的画卷给秦峥,到底是何用意。
苏盼看了看一旁的落款,却是何笑亲笔所画,一旁用隽永小楷题写着“十八载,弹指一挥间,寒梅犹盛开,佳人何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