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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蔡缨心中一沉,紧盯着她。
文清真人没有回答,却问:“蔡公交与女君那木匣,女君可带在了身旁?”
蔡缨一怔,点点头:“在。”
文清真人叹口气:“女君现下便将它打开。”
蔡缨疑惑地望着他,忙将木匣从车上取出,小心打开。木匣中,一绺头发置于白绢上,与往日所见并无分别。
“将白绢拿开。”文清真人道。
蔡缨一眼翻开白绢,却见下面放着另一绺头发,还有一块绢布和一张纸。不祥的预感压在心头,蔡缨伸手拿起那绺头发,指尖微微发抖。
那头发像是新割下的,掺着些花白,与蔡畅的头发别无二致。
“这……这是……”蔡缨面色煞白,抬眼望向文清真人。
文清真人低声道:“蔡公当给女君留了书。”
蔡缨低头再看向木匣,放下头发,拿起那绢布。
只见白绢上,熟悉的字迹透着暗红的颜色,竟是一封血书。
“一月前,蔡公传书与贫道,言濮阳王将反,请贫道收留女君。”文清真人缓缓道:“女君来前,蔡公便与贫道议定,若夫人忌日时,蔡公仍未至,便告知女君此匣开启。”
书中所言与文清真人的话别无二致,蔡畅交代蔡缨尽快离开,将匣中的纸片收好,待出了巴郡再将此物交予盐务使谢臻。
还未看完,蔡缨已经泪流满面。
“我……”她喉头哽咽:“我要返锦城!”她说罢,转身命启程。驾车的家人为难不已,连声劝阻。蔡缨见状怒起,猛然将他拉下,自己坐到驭者的位置上。
长鞭一响,众人阻拦不及,蔡缨已赶车奔去。
“真人……”家人面色发白,着慌地望向文清真人。
文清真人望着蔡缨离去的方向,唇边泛起苦笑,没有言语。
风呼呼地刮在耳边,马车奔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不已。
蔡缨仍泪流不止,风刮在面上,阵阵发寒。她擦也不擦,双手紧紧抓着缰绳,只盯着前方。
忽然,旁边不知何时出来了两骑人马。蔡缨一惊,望去,只见他们面容全然陌生。
“请女君停下!”马上的人向蔡缨大声道。
蔡缨心中着慌,却不言语,却朝马背上加鞭,马车奔得更快。
两骑也不多话,亦加鞭向前,超过马车,并行堵在去路上。蔡缨驾车本凭着一腔冲动,毫无驭技,躲避不得,只好勒马停下。
“尔等何人!”蔡缨微喘着气,坐在车上,怒视向面前二人。
“乃谢某家人。”一个声音缓缓传来。
蔡缨诧然,回头望去。
谢臻骑在一匹黑马上,慢慢走来,神色悠然。
蔡缨睁大眼睛,四目相对,谢臻神色从容依旧,在马上一礼:“女君别来无恙。”
心中倏而浮起蔡畅信上的话,蔡缨盯着谢臻,抿唇不语。
谢臻下马,走到蔡缨面前,看着她:“丞相托谢某带女君出郡,如今谢某已至,请女君启程。”
蔡缨面露倔强之色:“我要返锦城。”
“去送死么?”谢臻淡淡道。
蔡缨瞪向他。
“丞相乃朝廷所派,濮阳王谋逆,首诛丞相。”谢臻唇边带着一丝冷笑:“丞相知出逃不可为,是以全力将女君送至此处,这些,只怕女君比谢某清楚。”说着,他的笑容渐渐淡去,看着蔡缨的双眼,目光犀利:“如今女君执意要返锦城,谢某并不拦阻,只叹丞相一番心力,终究白费!”
蔡缨听着,已是涕泪交横。
“啪”的一声,鞭子落在地上,她掩面大哭起来。
当日,丞相府突然被郡兵团团包围,大门被撞开,几百郡兵手持兵器涌入府中。
府中家人早已吓得四处躲避,待得郡兵奔到堂上,却见丞相蔡畅身着弁冠朝服,端坐在案前。
看到濮阳王带剑走来,蔡畅面上露出微笑:“王公,老夫已等候多时矣。”
王钦看他镇定自如,也含笑,道:“丞相睿智,寡人深夜来此,乃为向丞相借一物。”
蔡畅神色不改:“何必言借,老夫之物,王公但取。只有一事,老夫家人皆无辜,万望手下留情。”
王钦笑道:“丞相客气,寡人自当遵命。”
蔡畅亦笑,站起身来,向北面稽首一礼,毕后,再次端坐。
“王公请便。“他缓缓道,闭上双眼。
镇恶
王瓒到了老妇家中时,还未进院子,便听得里面笑声阵阵。
他诧异,走进门去,只见一群小童正在玩竹马,声音似银铃般欢闹。